姜吟玉猜到魏宗元会拿着这物等她,停下步伐,问:“他在哪里?”
仆从道:“就在府上。他今日想来陪您用膳,和您好说说话,将误会都解开了,您若答应,就将那信给您。”
白露看向姜吟玉,“公主?”
姜吟玉用团扇挡住头顶太阳,并未犹豫,笑道:“可以,让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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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寝室内,香炉里燃着花枝,袅袅吐出幽香。桌上摆放着梅瓶、铜炉、棋盘等物件。一室素净。
紫檀桌上布满了菜肴,姜吟玉搁下玉箸,问面前人:“三公子怎么不用?”
魏宗元说要与她用一顿膳,然而来了这里,又一言不发。
不过小半个月不见,他人便憔悴了许多,眼窝迅速塌陷下去,从前身上那股文人风流倜傥彻底不见,换上了一股疲惫之态。
魏宗元抬头看着眼前人,她着华服,珥碧瑶,光鲜亮丽,依旧光彩曳然,与他对比鲜明。
他握起酒盏,笑道:“公主,您比两年前又端丽了许多,这副容貌,无怪能让太子倾心。”
牗户敞开,窗外树枝探入屋内,蝉鸣声聒噪。
姜吟玉一身绿衣融入春色中,摇了摇扇子,清风吹开碎发,道:“殿下他未曾倾心于我。”
魏宗元将她面前空了的酒盏满上,笑道:“公主,殿下是倾心您的,这点毋庸置疑,他一向清冷自持,却为您一而再再而三.反常态,您是他的例外。”
姜吟玉不语,垂下眼眸,唇角笑意落了下去,抬起面前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魏宗元喉咙发紧,注意姜吟玉的动作,紧盯着她的唇瓣。
那泛着光亮的酒,倾杯倒入她口中,红唇若烈焰。
魏宗元见她总算饮下,长松一口气,起身又拿起酒壶,笑道:“公主在江南时,喜欢喝梅子酒,如今酒量也上来了。”
姜吟玉推开了酒盏,不愿再喝,带着一层戒备和疏离,静静看着魏宗元。
魏宗元坐回去,吃了几口菜,道:“我与公主夫妻一场,爱慕公主也是真的,心有不甘也是真的。公主您与太子殿下关系不正常,当年在行宫里搂搂抱抱,这根本不是兄妹正常该有的界限,这一幕被我撞见,我才一直耿耿于怀。”
姜吟玉垂下眼眸,“现在谈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魏宗元低声叹道:“是,都已经晚了。”
半晌,他看一眼窗外,起身道:“公主,我出去给您将信拿进来。”
姜吟玉问:“你没有带信?”
“没有。”魏宗元摇摇头,“我随后便回来。”
在姜吟玉注视中,魏宗元推门而出。
随从早在外头候着他,魏宗元一出来,就将人拽到一边,
随从问:“公子,那掺了药的酒,公主喝下了吗?”
魏宗元皱眉:“喝是喝了,怎么还不见效?到底要多少时辰?再不好,这顿膳都用完了。”
随从道:“公子别急,这药效果虽来得迟一些,但确实猛烈,勾栏瓦舍里都用这个。一杯酒下肚,再贞洁的烈女,也会变成荡.妇,公子您就放心吧。”
魏宗元点点头,“我回去再与公主说些话。”
他回身正要入内,却没料到,下一刻院外传来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魏宗元诧异:“太子殿下?”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一道男子修长的身影出现。
姜曜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的衣袍,融融春晖下,面容俊朗烨然若神。
见到魏宗元,姜曜停下,道:“三郎来有何事?”
魏三郎心几乎跳出胸膛,颤抖着道:“臣来见公主,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