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道:“殿下回宫后,不是没想管政务,只是力不从心,看书都尚且不行,如何能处理朝政?直到最近一两个月,孙太医在古书中找到一个古方,给殿下试了试,病情才稍有所好转,却没想到今日又复发了。”
大雨泼瓢,雨声哗啦啦。
姜吟玉立在原地,一时难以消化。
她缓过心神,半躲在门边帘幕后,听外面孙太医道:“微臣先施针,将殿下的穴位封住,防止毒素扩散,再看能不能将毒逼出来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孙太医才离去。
人走后,姜吟玉出来,问:“皇兄的眼睛好了吗?”
曹公公转头,无奈摇了摇头。
姜吟玉心中浮起一丝不妙的情绪,看向姜曜。
他乌发松散地垂在肩上,眉眼附近才施完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绫,上面浸透出来些许血痕。
曹公公道:“殿下施完针后,还是看不见,孙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先回去……”
姜吟玉一听这话,便知不好。
皇兄本来是该在东宫好好养病的,今日受了冷风淋雨,全都因为上山去找自己。
姜曜坐在灯下,白绫覆眼,清霜加身,如月色一般冷冽。
“先出去。”
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曹公公深深叹了口气。
没人知晓太子殿下这一年是如何熬过来的,这病情反复,毒素深入骨髓,殿下身子已经有衰败的迹象了,要如何才能好转?
他准备退下,见姜吟玉清愁的视线落在姜曜身上,轻声道:“公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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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堕入云层,群星隐去踪迹。
与此同时,未央宫,殿外响起宦官通报声:“皇后求见!”
韦皇后气度优雅,款款现身,一身华丽的月白色绮罗长裙,露水加身,缓步走入皇帝的寝殿。
寝殿光线昏暗,帘幕翩飞,烛光映照出床帏间一男一女影子。
榻上妃子正娇滴滴扑在帝王怀中,忽觉背后一片凉意袭来,扭过头来,见一只素手拨开了帐幔。
韦皇后挑起帘幔,居高临下立在那里。
“娘、娘娘!”
妃子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下榻穿衣。
妃子退下后,韦皇后看向榻上的皇帝,嘴角浮起几分讥嘲:“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有心思与妃子狎乐?您的女儿柔贞公主还至今下落不明呢。”
中年男子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目。
“皇后深夜前有何事?”声音异常沙哑。
韦皇后优雅坐下,把目的挑明了。
“卫侯要人,让陛下三天之内,将柔贞公主带到他面前。”
姜玄“唔”了一声,“朕不是给他羽林军了吗?还没搜到人?”
“没有,”韦皇后眼皮轻挑,”陛下难道不知外头如何议论的?都在说柔贞公主任性妄为,娇蛮放纵,被陛下宠坏了,才会干出如此耻辱行为,置王室尊严不顾。”
姜玄意兴阑珊,不是很想听:“她一时想不开,逃婚也是正常。”
“可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啊。”
姜玄懒洋洋地问:“什么隐情?”
韦皇后勾了勾唇:“说她到底兰昭仪生下来的女儿,是十乘十继承了她的母妃,连婚前逃婚一举都和她母妃如出一辙,就是不知这次柔贞公主逃婚,是不是也是和哪个情郎私奔?
这话一出,姜玄语调骤变,皱眉问:“你说什么?”
当年姜吟玉的母亲兰氏,本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要嫁给姜玄,谁知兰氏竟胆大妄为,干出婚前与人私奔的勾当。
这事也成了姜玄心中的执念,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