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晚了,狂欢的人群比刚才黯淡了一点,音乐幽暗浪漫,显得有点伤感。兰璔在人群中仍格外夺目,耳廓那么白皙,潮湿的黑发又在夜色中显得艳丽,李盈洲看得喘不过气,从哪儿抓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冲过去给他披上,两人一起栽倒在沙发上。

兰璔啧了一声,嫌恶地把外套丢到一边。

大排的派对沙发上已经有很多人,还有人站在上面蹦跶。李盈洲怕兰璔被踩到,又想起之前看到的情侣情热的场面,有点兴奋,黏在兰璔颈窝里哼哼唧唧地低声卖娇:“兰璔,你坐我腿上行不行,我抱着你。”

兰璔:“不坐。别烦。”

李盈洲嘀嘀咕咕:“可我想跟你挨着。”

“关我屁事。我不想了。”

他腰上的银链沾了水,亮晶晶的。李盈洲被分了心,头靠在他肩头用手拨着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被刺伤般瑟缩了一下。他抬起脸,惊疑不定地望着兰璔,观察他漠然的神情,片刻后放松了下来,又黏回他怀里,使劲咬他肩膀,有点埋怨地小声道:

“不要乱说这种话。”

“……”

“听到没有?听到就点头,兰璔,听到就点头……点头嘛。”

骂醉鬼没什么快感,但兰璔也懒得额外搭理他。李盈洲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有点难堪,丧气又尽力若无其事地咕哝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真那么想的。”

兰璔立刻想让他滚蛋以作证明,又觉得没有必要。李盈洲想起早上兰璔和白新虹一起睡躺椅的样子,期期艾艾地拉起他一条手臂,让他搂着自己。

“你又是怎么想的?”兰璔淡淡道,玩了玩李盈洲的头发。“李盈洲,你真把我搞糊涂了,有时候简直像耍我玩一样。谁给你的本事,嗯?”

什么人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嬉笑着给他递了烟,兰璔侧头就着对方的手咬住,随便吸了几口,发现里面掺东西了,啧了一声,烦躁地掐了丢到一边。那个人还想给李盈洲递,被他用力抓住领口一拽,就从沙发上摔了下去,滚到一边,一脸酩酊大醉的迷茫,站起来后摇摇晃晃地去跳舞了。

李盈洲还在低头玩他的链子,毫无知觉:“我……我没什么本事。但我尽力了。不过,所有事还是越来越糟。”他看了看兰璔微微泛红的脸,“兰璔,你怎么了?”

兰璔懒懒地垂着漆黑的睫毛:“没怎么。冷。”

他本身体温就不高,还被烦人的醉鬼拖下了水,现在衣服都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李盈洲死皮赖脸地窝在他怀里,像个发烧的暖炉,忽然鬼鬼祟祟抱住他的腰,又鬼鬼祟祟把小腿垫到他小腿底下,收紧手臂,一点一点把他往腿上拖。

兰璔骂道:“干什么,手给我规矩点。”

李盈洲做贼似的说:“小点声行吗,别让兰璔听到了。”本汶油?????壹③??八叁?零徰梩

他喝醉了,不再执拗多疑,只带着无尽的耐心和沉稳完成自己的任务。最后,兰璔终于懒洋洋地窝在了他腿上,像只不快地被抱起、又懒于挣扎的动物,那一整个桀骜不驯的存在,都不甘不愿地融化在了热度当中。

他斜靠着,一肘撑在沙发背上,垂眼看着李盈洲。李盈洲呆呆仰脸望着他,感觉心都在颤抖。

“很好吧?”

“……”兰璔没说话。

“有没有其他人这么抱过你?你这么高,肯定没几个人抱得动。我就可以。”李盈洲有点讨好地说,脸颊红红的。但兰璔还是一声不吭。李盈洲把脸埋进他怀里,喃喃道:“我觉得很舒服。”

两人做过太多爱,身体一下子紧密贴合,李盈洲裹在熟悉的气息和体重里,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呜咽,想要蜷起来,把兰璔揉成一小团,把脸压进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