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冰冷液体的刺痛一闪而过,李盈洲打了个激灵,挣扎着坐起身,一下子拽开帘子,就看到兰璔正坐在另一张医疗床上看手机。听到动静,他抬起脸,淡淡道:“你醒了啊。”

他平静地打量李盈洲,站起身:“要喝水吗。”

李盈洲呆呆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兰璔这么若无其事,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整齐,旁边也没有金属推车或注射器之类的东西。

怎么回事。是做梦了吗?

他有点混乱,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回忆了一下,渐渐觉得汗颜,脸也热了。本来梦里觉得理所当然的事,现在脑子清醒了再想,的确毫无逻辑,莫名其妙。

兰璔怎么可能就突然跟自己亲热起来,还给自己注射什么东西啊……至于自己呜呜咽咽求着人家吸奶子,估计更是不知道从潜意识哪个角落翻出来的黄色废料。

李盈洲一阵羞愧,又说不出地沮丧。

明明昨天才因为管不住自己让兰璔生气了,今天病成这样,还不老实,人家兰璔好心送自己来医务室,还要被自己意淫……

不知道是不是春梦的原因,胸口变得又胀又热,都跟感觉到奶汁推挤乳首的酸痛,把胸口布料顶出两个小尖儿。李盈洲气得恨不得在那整天乱发情的骚奶子上狠掐一下,来不及动手,兰璔就端着水从饮水机旁折回来了。

李盈洲赶紧接过来,又怕他看到自己鼓胀发情的双乳,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低声道了谢,小口喝起来。

兰璔没说什么,又坐回了另一张床上。

水流在干热发苦的舌头上,几乎是甜的,李盈洲一阵满足幸福的晕眩,感觉好多了,放下杯子才意识到,两人昨天不欢而散那么形容都是轻的了

后知后觉的尴尬爬了上来。他嗫嚅道:“之前……”

“你在体育课不舒服。我刚把你弄到这儿,你就昏过去了。”兰璔说。“现在还有哪儿疼吗。”

李盈洲下意识摇了摇头,有点吃惊,意识到身上的确感觉很好,甚至连之前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似的酸软疲惫都几乎消失殆尽,肚子也一点都不疼,只是微微热麻,很舒服。

比他这两周,任何时候都舒服。

兰璔点了点头:“那就行。”

李盈洲这才注意到,百叶窗外面已经暗下来了,医务室里开着灯,估计他在医务室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而兰璔一直陪在这里。他心里一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喃喃道:“谢谢你,还麻烦你照看我……”

兰璔打断他,淡淡地说:“没关系。”他顿了顿,“不过已经放学了,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他的声音中没有冷硬赌气的意思。气氛依然冷淡,但是失去了锋芒和怨憎,显得疏远平静。

从在医院闹翻起,两人就都死死拽紧了一根吱呀作响的嘶厉的长线,勒得掌心淤红出血,也不肯放手,暗暗较劲。直到到昨天在车里暴烈的交合,那对双方都近乎强奸的痛苦,一下子切开了血肉,逼得人在剧痛中松开了手。

现在,两人都向后踉跄摔倒,狼狈喘息,看着掉在中间的那根血红的绳子,这忽然才觉得累,撑不住了。

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

猝不及防地冷静下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谁好像都有做错的地方。而那些不幸的事,谁也怪不到,只是就那样发生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