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楼道里响彻着谢黎控制不住的惨叫,和骨头被拧动的喀拉作响的声音。同时,电梯另一侧尽头的门突然发出癫狂的咚咚巨响,好像有东西在另一边狂暴地砸门。

每一声巨响都像砸在李盈洲的脑神经上,让他太阳穴突突发痛:又是什么东西?!但他无法思考,也无暇顾及,只能死死抓住电梯缝,想要使劲挣扎着脱开和谢黎手部的连接。

不行。如果再这么硬拽,两人的手臂都会生生脱臼!

李盈洲都能感觉到自己力竭的痉挛,浑身湿透了,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肾上腺素带来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远处那咚咚的巨响,愈发急促,和恐惧一起折磨着他紧绷的神经,让他背上一阵阵地冒出冷汗。

肋骨……肋骨搞不好刚刚撞断了……

李盈洲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一阵绝望。

忽然,电梯另一侧尽头的门被猛地砸开,一个黑影直扑过来,似乎看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立刻继续向前。李盈洲吓得大叫,就听咚的一声巨响,随即一阵怪异的嘶鸣,什么东西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是个实验仪器,被用作了武器。那个附着在墙上的恐怖黑影被砸的一歪,差点掉了下来。

同时,拉扯两人的力量也放松了一瞬。

谢黎已经生生疼昏过去了,一下子砸到地上,一动不动。

那黑影越过他她,直扑过来。李盈洲大叫着向后躲避,连踢带打,可惜拖着一整个人的重量,根本跑不出多远,几乎立刻就被按住了。一瞬间的恐惧让他寒毛倒竖,反而忽然生出一股鱼死网破的血性,一口冲着攫住自己的东西咬下去,就听黑影嘶了一声,却没有攻击他,大声道:“是我!”

李盈洲整个人已经半崩溃,满脸是泪,耳边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见,使劲捶打、撕咬着他。又过了片刻,他脑子才解冻似的慢慢苏醒过来,呆呆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张开嘴,激动地呛咳着,一下子感觉更多泪水涌了出来,拼命想要抓住他,却说不出话。

他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兰璔急促道:“没事,没事。”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开始用力切割李盈洲和谢黎连着的地方。他的声音难得有些颤抖,“你的手……这是……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盈洲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忽然,谢黎猛地一动,又被扯起来了,那被砸了一下的实验体激动地哨鸣起来,空气中发出一种古怪的、打嗝似的声音,一下下狂响着,让人汗毛倒竖。兰璔回头看了一眼,大骂一声,直接把从实验室捡来的移液枪在墙上一砸,砸出棱角,更用力地切割起来。

谢黎疼昏过去又疼醒,浑身痉挛,挣扎着发出近乎非人的尖锐的惨嚎。李盈洲从来没听人类发出过那种声音,头皮都炸了,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冲兰璔大叫:“停手!别弄了,她会疼死的!”

“那就疼死,管不了了!”兰璔厉声说,手上一点都不停。

随着连接处被割开裂口,两边的压力让那怪异的纤维结构飞速崩裂,终于,两方猛地分开,都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下往后摔出,兰璔一把把李盈洲拽进怀里,一下子撞到电梯门外另一边的棱角上,闷哼一声,然后两人一起摔翻出去。

李盈洲头晕目眩,感觉满嘴是血,哽咽着摸索四周:“兰璔,兰璔,你没事吧……”

兰璔挣扎跪起来,拽起他一条手臂搀在肩上,想把他撑起来。李盈洲打了个哆嗦:他好烫。兰璔体表滚烫,到了不自然的地步,好像在高烧一样。

高烧……

“我没事。”兰璔哑声道,打断他的思绪。“走。”

电梯是不能坐了,只能往另一个方向走,但刚才那一下撞得太狠,两人踉踉跄跄勉强起身,又摔了回去。李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