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洲拉上拉链,还给他:“没乱动你东西哦。刚刚你平板掉出来了。”
兰璔表情有点僵住了。他盯着李盈洲看了两秒:“你看了?”
“不感兴趣。”李盈洲说,语气略有些傲慢,从早上就让他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的话,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丢回去了。“手机给我我都不看,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让他颇感失望的是,兰璔只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看上去松了口气,又有点走神,李盈洲叫了他两遍,他都没有反应。
李盈洲把他拽到床上:“怎么了,你发什么愣。”
兰璔摇了摇头,把打印好的练习册放到桌上,自己拿着书坐到床头,开始照着题纲划重点。李盈洲校内的课业早做完了,明天竞赛,最后这点时间也不打算干什么动脑子的事儿了,安安静静枕在他腿上看之前下载的李卓瑾在母校的公开讲座,看困了就原地打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中间梦见从什么东西上掉下去了,猛地惊跳了一下,醒来了,有点心悸。兰璔还在看书,居然把书放他脸上了,感觉到他的惊动,又若无其事地把书抬了起来。
“醒了?”
李盈洲感觉自己笔挺的鼻梁都被压塌了,怒视他。兰璔摸了摸他的鬓角,李盈洲这才意识到自己后颈上全是冷汗。
“怎么回事。”兰璔问。“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
“昨天晚上你也惊醒了一次。你之前睡得跟块石头一样。”
李盈洲这才模糊想起来,的确。他不记得梦见什么,只有狂奔而无法停下的恐怖感,弄得他浑身发冷,喘息着挣扎醒来,脑子还晕乎着,就被兰璔又搓睡着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可能是因为比赛的事。我容易焦虑。我也知道没什么可紧张的,但潜意识里……可能就是控制不住。”
他不是个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
这才是李盈洲对自己最失望的地方,真不知道遗传了谁。
因为有人陪着,这次已经好多了。去年这个时候,一想到陌生的城市、酒店、高压的竞赛,他就睡不着觉,出发前夜胃痛得厉害,后半夜都有点发烧。更讨厌的是,他越焦虑紧张,身体反而跟坏了似的想要做爱这不是变态吗?
想想就羞耻。
他跟自己的身体生气较劲,躲在酒店床上使劲拉扯硬胀的阴茎,不像纾解,反而像惩罚。那时候他还不太敢碰后面,觉得那地方一碰就湿很丢人,有时候痒得痛了,简直让人想蜷起来抓着床单大哭。急躁的自慰没有带来解脱,反而弄的私处红肿酸胀,进考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等终于又回到酒店房间,整个人又累又痛,感觉快崩溃了。
那汗湿冰凉的床单,甩不掉的情欲,简直跟噩梦一样。
最近有兰璔在,一直被他爱抚、照顾,感觉太好了。性爱不知不觉变成了美好的东西。他都差点忘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有多憎恨自己敏感过头的身体。
明天,又要一个人了。
一想到这儿,李盈洲就发怵。最后闷闷道:“算了,反正就三四天的事……”
兰璔:“你是想说服谁?”
“谁也不想!”李盈洲有点生气地说,“我不想去。我根本就……”
他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道:“我认床,在陌生的地方,必须特别累了才能睡得着。有时候我想着……也许发泄完就能睡着了。但做完心里又很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