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洲不搭理他,假装在找片。兰璔啧了声,想了想,笑道:“好了。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要个是穷鬼,都熬不到电影院,在街上就拉个人”
李盈洲本来都等着哄了,没想到这家伙火上浇油,气得直接把遥控器摔他腿上:“兰璔,你这混蛋,你干嘛非得现在胡说八道?”
兰璔有点心不在焉地微笑着,双眼却很冷淡,神情介于挑衅与松一口气之间。李盈洲看着他那表情,突然明白了。
兰璔就是故意的。
之前那不设防备的微妙的一刻,让他警惕了,不自在了。现在依照他一贯的恶习,要亮出刀口,开始犯浑斗狠了。
李盈洲哑口无言。兰璔仍不闭嘴,冷淡地嘲笑他:“得了,我随口一说,用不着生气。”
李盈洲凝视他,像戳破了一个泡泡,惊觉和兰璔这种人谈论喜爱与忠诚,是多么勉强的事。他和兰璔,实在相差太多了。
“兰璔,我知道你不信任,可为什么每次你不信任,都要让我难过?”不等兰璔回答,他又继续冷冷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彻底地清楚了。“你常说我被惯坏了,不对,你才是。你为什么要说刚刚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贱得很,永远不会真跟你计较?你是真混账惯了,谁的心都能往脚下踩,还是胆子小罢了?我呢?我看你是恨我一点都不怕。你觉得我不怕死,敞开领口随便你刺痛,等你觉得安全了,随时冲我招一招手,我又会摇着尾巴凑上来。这种事你干过不止一次了。你道过歉,现在看,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兰璔微微的笑意没了。李盈洲一把推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出去,心里一阵阵发冷。他去换了衣服,收拾好背包,穿上鞋就下了楼,这才想起来没车,发信息叫司机立刻来。
他不要待在这里了,他要回家。
没有认识兰璔前,他的日子过得无聊死了。但也没人让他伤心。他现在又想哭了。他腿间还有点痒痒的,乳首蹭在衣服上也很难受,让他觉得又贱又难堪,还有点可笑。
忽然,他察觉旁边有人看他。李盈洲扭过头,是个中年女人,很眼熟。李盈洲呆呆与她对视,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偶遇过一次的,兰璔的医生,姓蒋。她正和另一个年轻男人走在一起,在等红绿灯。
没等他说什么,蒋医生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了,显然不打算跟他有什么来往。
对了,她以为自己是兰璔的“金主”来着。兰璔说之后会跟她解释,看来也没有解释,“金主”这种关系,处理起来对他轻松得多。
李盈洲更闷气了。
很快司机就来接他。李盈洲回了家,从车库出来,就见园艺公司的人在院子里处理草坪和观赏古树,调整夜间灯光,弄新一季的设计。保姆在旁边协调监督,见到他,跟他说他妈妈回来了,但在地下实验室,不要打扰。
李盈洲感觉已经好久没见她了,平时肯定找借口想办法和她一起吃饭,不过他心里压着记者的事,不知道怎么对她说谎,反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就进了宅子。
家里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人。李盈洲今天不想一个人呆着,想着叫点人来玩,又觉得很没意思。他翻了翻手机,忽然注意到之前陆云铮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酒店的事,他当时忙着跟兰璔胡搞,就没来得及回复。
顺着聊天记录往上翻,两人最近聊天还挺多的。自从因为兰璔的事说上话,李盈洲渐渐发现这个人虽然性格古怪,但很有意思,人也特别聪明,还挺聊得来的。
陆云铮是个典型穷人家的励志小孩,已经把自己未来规划得棱角分明,要考多少分、学什么专业、去什么学校、拿什么奖学金顶什么学费、去哪个实验室打什么工、去哪儿体验生活都琢磨得一清二楚,计划已经做到博士后,又因为要搞生物,对李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