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的时候，理发师不由分说给她吹了个慵懒的大波浪：“美女，你看我手艺不错吧，喜欢的话下次过来正式烫一个。对了，现在办卡有优惠，充五千打八折，你看要不要办一张？”

宁晗对现在的推销手段简直服气。

但看着吹出来的效果还不错，就利落地付款走人，并且没有办卡。

说到这里，宁晗觉得好笑：“那理发师还追出来问，是不是对他的手艺不满意。我说我从来不烫卷发，他都不肯放弃。”

“然后呢？”

“然后我没办法了，只好说工作单位禁止烫染，他才郁闷地回去了。”

顾景明看着她：“你以前都是直发？”

“对啊。”宁晗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这个发型很难看？”

顾景明细细打量她几眼：“没有，挺好看的。”

不止是好看。

甚至比平时更显得妩媚动人。

宁晗悬起的心落了回去，不料紧接着，顾景明不知哪里来的闲心，忽然又问：“所以，你未婚夫也没看过你留卷发？”

“呃，没有。”

连面都没见过，上哪儿去看。

顾景明勾了下唇，拖着调子：“那你第一次换成卷发，就是跟我出去吃饭，他不会生气吧？”

“……？”

有那么一瞬间，宁晗想起了网上流行的绿茶语录。

她见鬼般睁大眼睛，僵硬地转过头：“那什么，顾总，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注意什么？”

“就是注意不要惹出误会。”

宁晗心虚地压低声音，“这些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别人会误解你的意思。”

如果语言能够发光的话，她正义凛然的后半句话，简直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衬托得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愈发见不得光。

顾景明语气淡了些：“误解了会怎样？”

宁晗叹了口气。

说到底，她也是为顾景明着想。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景明好像对他招蜂惹蝶的长相全无自知之明。

但近段时间相处下来，宁晗知道他不是外界想象中的那种人。

事实恰好相反，他私底下其实干干净净的。

至少宁晗没有发现，他身边出现任何关系可疑的异性。

她思忖半天，艰难解释：“就……误解太多的话，对名声不好吧。”

顾景明似有所悟，侧脸看向窗外，低垂眼帘，睫毛盖住了眸中的自我唾弃。

这种感觉很撕裂。

他一边想接近宁晗，一边又不希望她背负始乱终弃的罪名。

何况道德低劣、自甘堕落的人明明是他。

“如果你担心的话，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行。”

静默许久后，他慢悠悠地说，“我无所谓什么好或不好的名声，也不怕他们误会。”

宁晗愣怔半拍，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转念一琢磨，她心想也对。

顾景明一个成年人，平白无故被人指导说话方式，确实挺委屈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啦。”她有心安慰，不自觉地放软语调让步，“没关系，你做自己就好。”

顾景明这才回过头来，笑着点了下头。

同时心想，人但凡想堕落，真的太容易了。

比如现在的他，就正在飞快地、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茶里茶气。

·

到达餐厅后，郝语夫妻二人已经等在门口。

得知顾景明愿意抽空见面，对他们而言已是意外之喜，因此他们根本没有介意如此临时的安排，订下了江城一家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