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人群，几棵枝繁叶茂的树木挡住了多余的灯光，只有淡淡的月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

光线暗淡的环境里，顾景明身上的香水味就明显了许多。

与蛋糕的甜香气息混淆在一起，营造出私密的氛围感。

宁晗眨眨眼睛：“那个，文件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顾景明轻嗤一声，反问道。

“呃……”

别问，问就是尴尬。

到了这会儿，她就算再迟钝，也已经明白了。

根本没有什么落在画廊的文件。

顾景明不像是会住在朋友圈刷消息的人，多半是庄烁看见她发的状态，就顺便提了一句。

而所谓的帮忙送文件，也是顾景明帮她找的一个提前离场的借口。

结果她倒好，义正言辞地拒绝加班。

宁晗用勺子戳戳蛋糕上的奶油尖，仔细想想又觉得委屈：“那你可以说得直接一点嘛，拐弯抹角的，我又不会心电感应。”

周围安静，她声音也轻，传播在夏夜燥热的空气里，仿佛夜半无人时的低喃。

顾景明垂眸：“你撒什么娇。”

宁晗：“？？？”

她撒娇了吗，不就跟平时差不多的语气？

算了，可能是吃完烧烤又吃奶油蛋糕，喉咙腻到了吧。

她清了下嗓子：“还有，你给傅老师准备的生日礼物，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在庄烁那儿吃饭，直接拿了他从国外给他妈带的胸针。”

顾景明停顿片刻，似乎笑了一下，“我总要找个理由，才方便过来。”

宁晗歪了歪头，总觉得顾景明有点多此一举。

反正如果换作是她，要出面帮员工缓解尴尬局面，顶多上门以工作为由把人拎走就行了，何必白白送出一份礼物。

这个理由，找得贵重了点。

思及于此，宁晗问：“庄烁买的胸针，大概要多少钱？”

“嗯？”

“这是给他妈妈买的嘛，又被转送给了我的老师。”

宁晗扬起头，一缕月光恰到好处映入她眼中，映得她的目光被水洗过般纯澈，“不好让你们破费的。”

顾景明没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她，稍低下头。

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呼吸也有了些许的缠绕。

宁晗不自觉地手抖了一下，险些将大半块蛋糕送给大地。

她后退半步：“干嘛？”

顾景明重新站直，语气散漫：“就知道提钱。你就不会问问，我在庄烁家，最后到底吃上饭了没？”

“……”

说得还挺幽怨的。

不过经他一提醒，宁晗总算意识到自己的疏忽：“那不如现在就走？”

顾景明懒声问：“走去哪里？”

“请你吃饭呀。”

·

花园另一端，烧烤派对还在继续。

提前知道傅老师过生日的人不多，寥寥几份礼物放在桌上，其中那份墨绿色的包装就被衬托得格外显眼。

唐闻坐在隔壁一张桌，咬着肉串，眼神时不时往那个方向瞟。

他基本心不在焉，身旁的好友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但却莫名其妙能够听清其他人讨论那份礼物的动静。

“我姑姑很喜欢这个品牌，看盒子大小应该是首饰。”

“它家一件首饰不便宜，宁晗的朋友出手好阔绰。”

如今这个年代，能进美院的家境都不会差，但会引起大家议论的，可见不是普通家庭能轻易送出的礼物。

唐闻的前女友对奢侈品颇有研究，他耳濡目染，便能估出大致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