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刚开始接到萧肆电话的意外轻笑,逐渐变为了不知名的黯淡。

即便如此,姜晚音还是故作无事般说:“挺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行,我也觉得事业更重要,所以往后也打算专注事业。”

“嗯,不错。”回应她的是萧肆更加简短的声音和更加低沉的语气,仿佛对她的这个回答没有多少兴趣。

对方这个淡漠回应,让姜晚音心里最后那点愉快心情也彻底消失。

她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而另一边,萧肆攥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随后又忽的松开。

因为要包扎伤口,所以他只能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脊背被白色纱布包裹,只能虚虚倚靠在床头,苍白的脸色不同于以往在人前的不可一世,反倒因为此刻低垂头和薄唇紧抿的样子,让他整个人笼上一层脆弱。

此刻夜已深,屋里没有开灯,他独自一人在偌大的私人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坐着,森白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却只勉强够到他刀刻般的下颔,而萧肆的眼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出,萧肆另一只放在被子上的手正不着痕迹的越攥越紧。

那副欲言又止却只能默默把话咽下的样子,明显是沮丧的。

萧肆忍了很久,他自以为在事业上什么猛烈风浪都能扛住,所以只是多年来习以为常的头痛而已,就算不麻烦姜晚音自己也能像以前一样咬紧牙关硬撑过去。

却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他就忍不下去了。

那种尖锐如同撕裂般的痛楚,痛的他眼前发昏,痛的他几乎呼吸受阻。

胸膛剧烈起伏间,萧肆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控制不住的浮现起姜晚音的样子。

她的明媚,她的张扬,她的一颦一笑,她清冷从容的声音,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好像都如同她亲手调配的香水一般,处处透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让萧肆光是想想心里那团烦躁不安就被抚平不少。

在伸手拿起手机摁响电话那一刻,萧肆心里明白,今夜没有姜晚音,他注定撑不过这一次的病发。

果不其然,在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姜晚音声音的那一刻,如同清风扑面,萧肆昏沉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一开始,他在因为冲动而打去电话后,还有些隐隐担心,怕这种时候打扰了姜晚音休息,但幸好姜晚音此时还没睡,并且可能因为她在那边的病房也很无聊,所以在接到自己的电话后颇有兴致,哪怕自己话很少,对方也已然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话。

他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因为姜晚音一声清脆的“喂”而舒展开。

不止如此,在接下来的闲聊中,萧肆忽然发现,姜晚音的声音好像也是一种不用配水才能下咽的药,听得越多,他身心越舒畅,头也疼的越不如一开始那么剧烈。

萧肆并不是喜欢听谁说话的性格,他每天都忙于公司事务,专心构思集团项目的上市方案,所以极其讨厌这种没有重点、明显浪费时间的闲聊。

可意外的,他此刻竟希望姜晚音的话再多些,就算是车轱辘废话也可以,或者换句话说,无论是什么样的话,只要是姜晚音说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