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还没问,你在丹阳公主那里还好吗?”群青最怕人落泪,一时手足无措,小声地问,“你可是已经……失身了?”

“娘子!”苏润面红耳赤地反驳,“丹阳殿下倒也没有那么荒唐。某只是后悔,当日,携礼投奔陆长史,他说,给我找个好去处。”

一提此事,群青愧疚万分,毕竟是她的指点,只得反过来安慰苏润:“这个人就是这样,性情难测……”

很奇怪,群青也不知陆华亭为何偏偏对苏润这般为难。

“绸子到底是谁?”她问。

苏润总算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娘子,你要小心,那陆长史非但在找你,还想杀你!”

群青睫毛颤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成排烛光竖成一线,光晕之中,四面帷幕被软剑划破,残破不堪。头顶的白玉观音低眉,在烟雾中淡淡地俯瞰人间。

“陆长史给侍从讲了个故事,绸子是故事里的人,绸子一日发梦,梦见了多年后杀他的人。”苏润说,“若某没猜错,他的意思是,梦中你就是未来杀他的人,所以叫下属提前找到你,杀了你!”

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观外促织的长鸣。

五雷轰顶。

这是群青当下唯一的感觉。

?[24]第 24 章:这是一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的突发事件。

蛐蛐长鸣,狷素还在观门口等待。

也不懂陆华亭叫他“守着”,到底是要进去守着,还是在外头守着?遇事不决,便踢脚下的石子儿,他踢出去,射中了代表“进”的那个草坑。

狷素还没推门,门先吱呀一声开了。观中站着个高高的白衣男人,眼皮上画红胭脂,吊梢着,涂抹得活像个吊死鬼,狷素夜里看见这张晦气的脸,鸡皮疙瘩爬满背,转身离开。

谁知那白衣人也动了,紧紧地飘在他身后。

狷素一回头,吓得三魂走了七魄,拔腿就跑,白衣人也追着他跑,两人险些将那小内侍撞飞出去……

片刻之后,寿喜回到宴席当中,附耳道:“殿下,观中已搜过,青娘子确实不在。与陆长史递消息的是丹阳公主身边一个家令。”

李玹的手指敲奏着那封陈年的密奏,闻言一停。

他故意留群青听到密奏的事,是因为他对她还心存疑虑,想试试她。若她真是陆华亭手下,背后必然想办法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群青和陆华亭前后离席,李玹几乎在心里冷笑,笑她终于漏了马脚,饮入腹中的凉酒,激起几分反胃。

而今再度证明她的无辜,不知怎的,他竟松了一口气。

丹阳与孟观楼交恶,与陆华亭暗中互通消息,并非没有可能。

眼下陆华亭入席了。李玹问寿喜:“群青呢?”

“青娘子不在偏殿,哪里都寻不到人。也许真的去如厕,可这时间也太长了些。”

李玹道:“罢了,不管她。先开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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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马皇后就座。宫女们刚把她繁重的裙摆整好,萧云如便带着女使,手捧三个木盒呈至案上:“臣妾问母后安。臣妾已将这半年内宫事务理好,交还给母后。”

马皇后打开木盒,见名册和半枚凤印全在里面,一时为难,“圣人还未发话,你叫本宫如何是好,不如你先拿着?”

马皇后年过五旬,是宸明帝的续妻、李焕的生母,性格胆小懦弱。李焕出生之时,据说生得奇丑,她竟能被一个婴儿吓晕过去。

管理后宫的任务,她无法承担,所以皇后凤印一分为二,后宫之事,由韩婉仪、吕嫔协理;内宫六尚之事,则由燕王妃萧云如代劳。

“臣妾不敢。”萧云如跪下了,“臣妾忝为母后分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