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亭的声音才从她身后传过来,很平静,却比外面灌进来的风还要冷淡。
群青拂掉手上的灰,说:“我与你不熟,不能受此邀约。”
她不想与他牵扯,但也不想轻贱他人。
“你与东宫很熟?”陆华亭道,“你不信某。”
“对。我和长史没见几面,不敢托付,此其一;燕王殿下前途不明,此其二。”群青顺着说道,“我在良娣身边,俸银起码没有问题。”
“我觉得,你在撒谎。”陆华亭定定地看着她,绽出冷笑,“娘子不信我,为何敢将你那姓苏的郎君托付给我?你也不怕我将他剥皮抽筋?”
群青心里一跳。
他竟然早就从苏润那里套出了她的下落。
“某将他送给丹阳公主当侍臣了。”不待她回答,陆华亭转而道,“你这好郎君背着你,对某感恩戴德,对丹阳殿下极尽谄媚,行万般讨好之能事,你可能看错人了。”
群青刚要张口,先听到细微的倒气声。
陆华亭这厮颠倒黑白,信口雌黄,苏润听得急火攻心。他有喘症,一时激动,双手捂着胸口,蜷起身子。
“那又如何。”群青微微抬高音量,“长史说的这个不知道什么郎君,想必知道,丹阳殿下少时随军,并非沉湎酒色之辈,只是近几年借酒浇愁而已。家令也好,侍臣也罢,遇到这般良主,谁不想被重用?”
这番话,她专程说给苏润听的,那厢苏润听进耳中,努力平复下来。
陆华亭听了半晌,如何听不出其中门道?
本以为苏润已被转移走了,没想到她竟然就把人藏在这观中,就在他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