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容不得耽搁,也拿不了任何东西。陆华亭黑眸冷峻,只从包裹中抽出一袋箭放入袖中:“走。”

有人安排逃亡,比自己逃好得多,如若不是非要骑马的话。

一见那匹马,群青已难受起来:“你会带人吗?”

陆华亭解绳的动作顿了下:“没带过别人,娘子可以试试。”

群青还要说话,被他拦腰抱上马。

陆华亭催马疾行。天光还没有大亮,冷雾寒风如利箭般扑面而来,群青的呼吸有些紊乱,她的额头慢慢渗出冷汗,那种僵劲不能动的感觉再度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暗器的闷响,身后陆华亭的身体有片刻僵硬,他自袖中抽一根箭,反手扎在马臀,马儿嘶鸣一声,腾空而去。

风声中,群青忽然回头,看清了雾里追兵,约有十骑,持剑覆面。

孟相手下死士,民间素有可怕名声。前几次只是要从他们手上抢物,这次却成了被他们刺杀的目标。

陆华亭勉力稳住马身,只以为她要掉下去了,却见群青一手抓住箭袋,抽出一箭攥紧手中,停顿许久,用尽全身力道飞掷身后,将那个催马赶上来的死士贯穿胸膛。

群青精疲力尽,好在马冲过雾气弥漫的狭道,便冲进最近的关西镇境内。四周开始有了屋舍和炊烟,不久冲进市集人群当中,在四处叫卖、牵驴响动的掩护下,二人下马弃马。

只是群青有了心理阴影,环顾四周的摊主、百姓的脸,不敢放松警惕,总感觉其中还埋伏着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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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大明宫中,宸明帝摩挲桌案上奏报和那枚黄玉珏,又咳出了一口血。

孟相是开国功臣,可也确实无度,终究与宸明帝治国理念背道而驰。

韩妃说:“圣人,听闻近日太子忧思过度,身子一直不好,急召了几次医官。”

宸明帝道:“他如此自伤是为何,难道要朕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韩妃侍疾在侧,每逢几日都要细致谈起李玹的近况。宸明帝不是不知她的用意,可他终究是老了,心软了,夜中急召,接李玹出行宫拜见。

李玹叩拜请安,他的脸色比几个月前更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他看到了桌案上尚未盖上印玺的圣旨,道:“父皇终于要处置孟家了。”

“朕原本不想下狠手,一路以来,孟光慎对你帮扶良多,日后还能辅佐于你。可朕没想到他竟为了财政,放任毒物蔓延,一旦将你控制,只恐日后李家都成了傀儡、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