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捧桃,想到了阿娘给她未绣完的生辰礼物,鼻尖一酸:“我阿娘在哪?”

“南楚尚书,蔚然家里。”芳歇顿了顿,道,“这段时日,我已熟悉政事,清理了昭太子旧部,眼看一切平顺,阿姐和我一起回去吧。”

群青捏着香囊,只道:“你此行,禅师知道吗?”

芳歇僵了一瞬,旋即道:“孤如今已经当政,大权在握,想要谁在身边,无需经过他人同意。阿姐,跟我回去。从此不必做危险任务,与朱英姑姑共享天伦,何必忍受母女分离之苦?”

群青动摇了一瞬,但她脑中掠过前世南楚的下场、宫倾时长安城的景象,她发觉那些记忆已变得模糊。她能想到的,只有她的职级、尚服局等待着的云锦,很快清醒过来。

禅师肯定不容许她存在。她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和自由赌博。

想到此处,群青道:“我已经成亲了。”

芳歇陡然看向她平静淡泊的眼睛,群青从他眼中看到了痛苦,他道:“阿姐不是说,你不会成亲吗?你说过要跟我一直在一起的。”

出宫之前,她的确这样想过。现在群青只想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芳歇忽然抓起她的手腕,用手指摸她的脉搏。

这冰凉的触碰,令群青脑中蓦地闪回一段记忆:陆华亭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床榻上坐下。

在反应过来前,她立即手抽回,竟是走神了。

“阿姐你尚未圆房,所谓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芳歇说,“便是阿姐真的嫁人,孤也不在乎。”

群青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知道宫中多难熬吗?多少日夜,在梦里得见阿姐,记得那时行医,在山洞避雨,你将外裳遮盖在孤的脸上,上面还有你身上香气。为何偏偏从寺中出来,遇到的第一个娘子是你。”芳歇低头望着她,“旁人可以娶你,孤为何不行?”

这时,一个暗卫推门道:“禅师上楼来了。”

暗卫们神色紧张,芳歇也变了神色。

群青没料到禅师和是芳歇一起来的,从他们的神情判断,芳歇是瞒着禅师行动。也就是说,禅师并不知道会撞上她,也无法预料他会如何发落她。

芳歇面上犹豫,拉住群青,好像在做决定。群青听得一群人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为了自己的性命,她断然推开芳歇,躲进拔步大床之下。紧接着门被推开。

从两片床帘的缝隙间,群青看见禅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