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后面的百姓忍不住替她说话,向前涌来。

守卫忙着维护秩序,萧云如走过来,拿过勺和碗在锅内舀,在最底部舀方才到了一些米,盛在碗里,递给那妇人,对守卫道:“这粥太稀,本难果腹,要我教你如何打?”

守卫想发作,但见是个锦衣妇人,又挺着肚子,只走近几步瞪着她。狷素挡在萧云如身前:“不得无礼,这是燕王妃娘娘。”

守卫呵然笑道:“燕王一来便去刺史府了,你说是燕王妃便是燕王妃?”

话音未落,李焕大步过来,一脚蹬在他膝盖上,把鱼符在他眼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她不是难道你是!”

那守卫挨了打,不敢言语,直挺挺跪下去。李焕又道:“去把我们带的粮从车上卸下来。”

百姓们并不都见过李焕,但有人认得这铜面具,便指着他议论起来。

李焕和萧云如亲自指挥放粮,群青从客栈的窗户看到,那一队拥挤的百姓暂时恢复了秩序。

“你有救水灾的经验?”群青问。

陆华亭本默然走在前,闻言回转过头,群青打量了一下这张脸,他的神色如常轻松:“没有。怎么,娘子怕了?宝安公主的女使,民生治国之策总该学过吧。”

群青佩服此人的镇静。纸上谈兵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在眼中又是另一回事:“这是生民,无宅无粮,若处置不好,会死人。”

陆华亭看到她脸色微微发白,不由怔了怔。

“不会死。”他肃了面容,“刘肆君心中有数,每当百姓受不了要举事,他便派人续一袋粮来。这种程度的稀粥尚可吊命,只是不能维持。”

水灾之后紧跟着的往往就是瘟疫,若吃不饱,这才是问题。

陆华亭见桌上有一碟点心,没什么表情地推给她: “娘子饿不得,吃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