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带在身边,有一日陇客不慎从车帘缝隙掉在雪地里。我下意识地便要奔下车去捡,但太傅拦住了我,他说车队当中有昌平公主的人,若看见我的举动,必然会回报我留恋长安,还不知要怎么给李家做文章,于是本宫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陇客埋在雪里。事后本宫总是会梦到它,可梦里,我也仿佛是被缚住的华服偶人,无法动弹。”
群青听完,道:“白陇客不耐寒,就算去了怀远也活不久。”
“青娘子,若是你,会跳车去救它吗?”
“会。”群青说,“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救,活着有什么意思?”
李玹以帕抚唇,一阵咳嗽,扫了眼帕上点点红梅,唇边竟带上嘲讽的笑意,他扫视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要为天下君父,总有些代价,本宫有太多事要做。车既已行至此处,便不能回头看,一定要走到终点。”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群青,燕王府中有一份奏报,你替本宫拿来。”
“什么奏报?”群青冷静问。
“有人弹劾云州刺史刘肆君贪墨。”李玹道,“三郎和陆华亭硬要对本宫出手,本宫又怎能坐以待毙。”
云州刺史……此人是孟光慎的学生,也是太子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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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退出,群青迎面遇到了孟宝姝。
她身着六品女官服制,眼圈和鼻子微红,看起来刚刚哭过。
看见群青,宝姝立即死死盯着她,恨不能生啖她的肉,这种恨意最终化成冷笑:“我阿兄要死了,你很得意吧?你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还想扶持那些个掖庭来的贱奴?你想得美。等着瞧吧,诞辰宴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