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道,“去岁有人指出考生替考,你们竟是一语不发,眼睁睁地看着同僚被拉出去受杖?”

蔺学士等人趴在地上不敢说话。可怜几个来考试的举子,初至长安便受到这种惊吓,衣衫下脊骨发颤。

这春闱本是宸明帝想改善心情才举办的,谁知亲眼看见其中龃龉,又牵出一年前孟观楼替考之事,也难怪圣怒难消。

若说殿选替考舞弊是丑闻,那信上孟家指使掖庭监作处理掉苏润,则涉及了刑案,这件事和太子有关,在圣人眼皮底下肆意主宰他人生死,更令宸明帝的权威受到挑战。

李焕道:“父皇,孟九郎既是没必要替考,何必挑衅,该审一审身边人,看看是不是受了身边人的影响。”

他越说,宸明帝越生气:“剥去孟观楼官服,将此人还有孟观楼身边人,一一带去大理寺问询。”

李玹将头埋下去,不再说话。

玉梅瘫软着被拖走了。

大理寺的官差围住孟府的时候,孟府刚刚上灯。

孟观楼坐在屋内,木然地看着他们持令入府,将身边的侍女和小厮一并带走,又有两人将他按在椅上,不顾他挣扎,剥去外袍,只留里衣。

紫宸殿内,孟光慎早早地候在宸明帝帐外。

等候良久,出来的只有郑福:“圣人头痛不适,今夜怕是不能见人,相爷要不先回去吧。”

是求情也没用的意思。

郑福没能阻拦成功,孟光慎撩摆跪下:“圣人,子不教,父之过。七郎犯了错,该如何就如何,臣绝无包庇之心。”

他接着道:“只是臣恳请圣人三思:此事表面上揭发的是七郎,实际上怕是针对太子。太子于此事毫不知情,不久后便是元后祭日,还望圣人看在元后的份上,不要与太子离心。”

帐内,宸明帝翻奏报的动作停住。

郑福窥着帝王神色,不由暗暗地钦佩,孟相一句都没带燕王,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燕王安排这出戏,是在打压太子。

宸明帝不喜燕王是事实,这短时间燕王逐渐起势也是事实。

没病的时候,宸明帝还心宽,可逐渐衰弱的身体让人心窄,一点争斗都会引发猜测,对燕王刚冒出的一点好感又变成了猜疑。

孟光慎的声音继续传来:“丹阳公主以往从不参与政事,但这次却似乎站在燕王一边。说句不该说的,圣人也该及早考虑公主婚事,免得步了前朝昌平长公主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