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静默中,一点凉意落在眉心。群青紧张时,会下意识地蹙眉。芳歇的指尖,若有所思地点她的额头上。
群青浑身紧绷,但装作毫无反应。他却像幼童触碰玩具一般,手指从眉心沿着鼻梁下滑,落在瓷白的脸颊上。随后群青感觉到他俯身,鼻息离她极近,像在细细端详她。
他的手钻入被中,想握住群青的手。群青的手心全是冷汗,只怕露馅,在芳歇来握她的瞬间,她反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芳歇像受惊的猫,一下子坐直身子。
群青睁开了眼睛,但那眼眸并不聚焦。她的睫毛颤了颤,又疲倦地合上了,只道:“有水吗?”
水囊内水见了底,芳歇道:“我去给阿姐煮些热水。”
他回头望了一眼,群青翻个身躺着,这才出门。
群青睁开双眼,窗外是茫茫的月色。她的头很沉,但很清醒。芳歇方才的话让她心中发寒,群青裹紧了棉被,身上暖和起来,但心中仍觉孤立无援。
这船不是去江南道,而是要直接回南楚。
船的移动便让她着急了。
她不能回南楚。
那里她无亲无眷,昭太子几乎算是她的仇人。
何况她是细作,就算芳歇无心害她,禅师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她。
直到芳歇回来,群青抿了两口热水,又躺下了。芳歇看她的样子,松了口气。
船上的帮工少也有十几人,能控制住他们,南楚的人不止方才说话的两人。说不定在这房中角落便蹲守着一个。夜色已深,又在茫茫河上,她只能等到天亮,再谋划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