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来。”他道。

陆华亭平日里极少弹琴,以至琴弦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他拿素帕细细地擦净灰尘,才抱琴面窗而坐,浑然不顾雨点溅洒,指下铮然有流水声,和雨声混杂碰撞在一处,几乎听不清楚在弹什么。

及至夜晚,他做了个梦。

梦中群青提灯走在他身边,两人隔着疏远的距离,他要回去,群青道:“走到那桥边再分别吧。”

于是他们过了桥,群青道:“穿过了林子再分别吧。”

于是他们沉默地穿过树林,群青又道:“走到德麟殿再分别吧。”

他们就这样走了一程又一程。

这一次,他在等她开口,他期待着她开口,群青却消失了。只剩他一人,独自走在茫茫的黑暗中。

……

陆华亭的手按住弦,止住琴声:“我给她三日时间跑。”

狷素心想,三天时间,够船行到江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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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傍晚急雨,货船开始颠簸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