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寒酥点头。

去,她当然得去。

这不是赴约,这是皇子之命。

她也很清楚五皇子的意思,明日去了,她距离踏进五皇子府中为妾的期限也不远了。

翠微欲言又止,默默拿起一颗苹果,给寒酥削皮。

寒酥的视线落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翠微削皮的手好一会儿,说:“放那儿,你下去歇着吧。”

翠微点头,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往日里寒酥抄书时,她都很少陪伴其侧,以免打扰。

寒酥放下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屋内灯光暖红,映出铜镜中她静好的面容。她抬手,指背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安静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这世间或许真的有美而不自知之人,可寒酥不是。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容貌生得极好。

姑娘家总是爱美的,她以前也很喜欢自己的容颜。可是若孤身无可依者,美貌就成了一种灾难。

她再望一眼桌上的芙蓉簪,芙蓉娇美,寒酥却觉得绽放的芙蓉好似毒蛇吐信,对她伺机而动。

寒酥收回目光,起身朝着圆桌走去,拿起木杯,将饮水倒在翠微刚刚削皮的小刀之上。寂静的夜里,水流声也刺耳。

然后她又拿了一方干净的巾帕,仔细擦拭小刀上的水痕。

反反复复。

小刀上的水痕擦净了。寒酥转身回梳妆台,铜镜映出她单薄的身影,腰身盈盈不堪一握,凉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着她的衣摆紧贴腰身,娇柔脆弱之姿,仿佛随时都能被吹散而消。

寒酥动作缓慢却没有迟疑,纤纤指尖拨开灯盖,将小刀置于灯火中反复烤着。

随着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声,小刀哐当一声落了地。其上血迹斑斑,红得妖冶刺目。

铜镜映出寒酥蜷缩弓起的脊背。

她撑在桌面上的手颤了又颤,慢慢用力攥成拳。

她向来不惧以决然自毁的方式达成目的。

赴京路上闯进封岌的帐中也好,拒绝和沈约呈的婚事时当众声称失身自毁清白也好。

又如今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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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颂望着庭院里的一棵枯树, 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姑姑不像别的出嫁女嫁了人便很少归家,她不仅年节时回来,平日里也经常带着自己做的衣裳、糕点回来。

在他的印象里,姑姑是个很温柔的人。寒酥每每安静站在姑姑身边, 浅浅对所有人笑。那时候他对美丑没有那么敏锐, 只知道寒酥每次回来, 都会惹很多人围在她身边。甚至他书院的同窗, 也要趁机跑过来玩。

他那个时候不是很喜欢寒酥。

因为她总是得很多夸赞。她没有去过书院读书,可是读书写字好像每一项都比他厉害。

那时候两家还算其乐融融, 家里人也会笑话他可不能被一个不上学的表妹比下去。

小小的嫉妒与不忿, 会让他偷偷欺负她, 比如将她写好的字滴上一滴墨, 也比如抓一只蛐蛐丢进她的小香包, 还会骗她爬到树上,再留她自己在树上想听她求饶。

就是眼前这棵树。

他想看她哭鼻子, 可她逆着枝叶间斑驳的光影, 对他做鬼脸。

程元颂惊了,原来长辈面前乖巧的表妹, 私下里也是会做鬼脸的。

后来, 他发现她香喷喷的小香包里总是放一块小巧的小圆镜, 闲暇时, 她会避开人对着小圆镜理一理乱了的头发。

那一天开始,他才懵懂地发现这个表妹生得这样好看。那个时候大家也长大了些,他也不会再欺负她了。当然, 用程静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