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何萍泄气的趴在书本上。

学着周知意之前的样子,方红梅把半干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盘在头顶,看着何萍很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去参加那劳什子青春美大赛?要求那么严格,要会数理化,又要会唱歌跳舞,你要是有这能耐不早就考上大学了吗?”

邻床的张英皱眉,也是不赞同,“什么青春美大赛,选美就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你在这上面下功夫,不如白天做衣服的时候再认真些。”

上铺的罗凤妹也附和道,“是啊,何萍你这么漂亮,哪用得着这么努力,我要是有你这种条件,我肯定要换个轻松些的活法。”

昔日这种夸她漂亮的话,何萍听了心里都美滋滋的,不知怎的,她现在再听却觉得别扭,甚至有种烦躁感,她拿起书会自己床上看,“我就是想试试不行吗?”

其他人听她语气这么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当看不见宿舍里这个“异类”,讨论起近来的趣事。

后来姚海林也知道了何萍要去参加青春美大赛的事情,他插科打诨的开玩笑说道,“你哪里要这么辛苦去参加这种比赛,在我心里,你就是新宁第一靓女!”

曾经何萍说不定会羞涩的笑起来,但现在她却忍不住腹诽,她要是过五关斩六将真的从五六百人中胜出,这含金量不比什么“心中的第一靓女”重多了?

仿佛虚假梦幻的泡泡被戳破,何萍深深的看了姚海林一眼,她曾觉得厉害、豪气的男人其实也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普普通通中年男人。

她好似一下子对姚海林祛魅了,何萍甚至想不起他身上曾经让自己心动的点到底是什么了。

“谢谢老板夸奖,我继续干活了。”何萍平淡的说了一句,继续埋头车缝衣服。

姚海林被她的冷淡态度弄得一愣,不解的挠了挠头,但他向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何萍不搭理他,总还会有别人,他转头又去和罗凤妹嘻嘻哈哈说起话来。

好朋友方红梅的质疑、同寝女工们的反对、老板姚海林的不以为然,没人把何萍要参加青春美大赛的事当回事。

时隔一个半月,何萍再次来到南风服装店,已经是被打击到蔫头蔫脑的小孔雀了。

刚要准备画图的周知意看到她,有些意外,问道,“何萍?你是来买衣服的?”

本来只是想寻求些认同的何萍闻言,目光扫向一旁塑料模特穿着的红玫瑰裙,正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我能试试这条红裙子吗?”

半晌后,穿着红玫瑰裙的何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是叹了口气,“我就是喜欢穿漂亮衣服。”

见她情绪不对,周知意拖了个凳子给她,“你怎么了?”

何萍也不客气,从善如流的坐下,沮丧道,“我把红梅当作最好的朋友,可她一点都不支持我去参加青春美大赛。还有张英、罗凤妹、姚海林……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能行。反倒是你,我以前最不喜欢的你,居然是唯一一个鼓励我、觉得我能行的人。”

周知意撇嘴,坐回柜台后的椅子上,“我也不喜欢你,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你确实长得漂亮,要是真心想要去争,努力把要考试的那部分补起来,最终的结果还真说不准,你也是有可能拿到冠军的。”

“我本来也这么觉得,”何萍长出了一口气,“但我现在都快让其他人打击的不想参加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对我说‘你这么漂亮、吃这个苦干嘛,活得轻松些啦’之类的话。”

“我也听过类似的话,”周知意深有同感,“女性本就会面对各种诱惑,尤其是像你我这种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孩,会有更多陷阱等着我们去踩。”

“就像是说什么要趁着年轻漂亮赶快找个好人嫁了之类的话,没人鼓励我们去奋斗,一切都是在促使我们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