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方红梅总爱占点何萍的小便宜,人倒也说不上有多么坏。短短几年的人生境遇,就能把一个人活活变成“蛇”了吗?
方红梅再傻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她看着姜玉芝恨恨说道,“你给我下套。”
“是,”姜玉芝坦荡荡地说,“你居然真的中计了。”
方红梅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姜玉芝故意下套固然卑鄙,但中计的她又有什么理呢?周知意画的这张设计稿还捏在她的手里,如同铁证。
在众人面前被抓了个现行,方红梅也不能继续在知意制衣厂里工作了,她拿着上半个月的工资像个丧家之犬走出姜玉芝的办公室。
方红梅看到站在外面的张英,红着眼愤恨的瞪着她,“周知意就是偏心,姜玉芝能当厂长是因为和她是好朋友,那你呢?你和我不都是一样、以前和她不对付吗?你又凭什么能做生产主任?她帮了那么多的人、大家都过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能也顺手拉我一把?”
张英只看着她,平静的反问道,“她没拉你吗?你忘了你现在、不对,之前的工作是谁给你的吗?”
方红梅又一次无力反驳。
“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我和你一样,过去和周知意不对付、又是同样的求到她面前,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份工作。”张英说着,“毕竟你我也就有个会做衣服的手艺,别的活计也做不了。”
“但其他的你都错了。”
张英直直的看向方红梅,“周知意不是烂好人,她不会拉着拽着也要去帮别人;她也不是任人唯亲的个性,不论是姜玉芝、何萍,还是我和秀敏姐,她都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而已,和你一样,都只是一个能在她手下工作的机会。”
“姜玉芝能做厂长不是因为和周知意是好朋友,是她特意去学了管理、撑住了重担,一天都不曾离开过厂子,稳住了后方,所以她才能做厂长;何萍拿下的百花模特比赛冠军,周知意为了避嫌全程没有干涉赛事;我能做生产主任,也是因为我热爱这份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认真负责,姜厂长才提拔的我;秀敏姐虽然爱听热闹,但本职工作一点没落下,因为她做衣服的年头更久、技艺更加娴熟,工作之余还能照顾周围女工们的进度,所以才当了小组长……”
张英最后说道,“我们和你不同的就是,我们抓住了机会,并为之奋斗,努力和汗水反馈给了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你所说的周知意的偏心。”
姜玉芝当天晚上就把辞退方红梅的事情和周知意说了。
周知意还有些惊讶,“她偷东西?我开的工资已经比行业水准要高了,她就算条件再困难,多干几个月情况也能好转些的,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做出这种事来?”
“是啊,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姜玉芝意有所指的说着,她隐瞒掉了方红梅对周知意的恶意,周知意不需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不喜欢她、甚至是嫉恨她的恶语相向。
姜玉芝看着周知意,唇边漾起一抹笑容,真好,她也终于能够守护知意了。
离开知意制衣厂的方红梅像是从她们几人的人生中退场,再无音讯,繁忙的生活好似没什么变化,除了工作室里落地衣架上的衣服越来越多、墙上贴满了模特们试衣留下的照片,一张张信件样式的邀请函仿佛套娃般装进真正的信封中分发出去……
八月十日,络绎不绝的人涌入新宁合资大饭店,他们中有服装?*? 行业的领导、有杂志社的编辑、有报社的记者,有些人甚至是从其他地方不远千里特意来的新宁,就想看看他们国家的人第一次举办服装表演会不会像之前那名西方设计师那样办得精彩。
在这些或是着装正式、或是打扮得时髦洋气的人中,只穿了身普通的文化衫、黑裤子的方红梅突兀的像个异类。
她混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