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罗良白气笑了,“怎么,有钱就活该吃这倒霉亏吗?你当初是跑得干脆利落,留下我们去处理烂摊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那时都觉得「风雨」要倒闭了?现在能重新站起来是我们有本事,赚的钱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这点说事,让我们原谅你、不追究赔偿了?”
“是啊,”何萍都看不下去,气不过的说,“又不是偷或者抢,大家本本分分挣钱,能挣得多那是人有本事,怎么还上升高度,到道德层面了?好像不原谅你就是不通人情的万恶资本家似的!时代变了,你可别拿这种旧思想来胁迫人!”
李强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警察悄悄看了一眼“苦主”,心想,这目光清冷冷的年轻人虽然看着不像什么“万恶的资本家”,但“不通人情”这四个字倒是挺符合的。
周知意走到江遇身旁,很“好心”的说,“要我帮你联系宁律师吗?她最擅长处理这种民事案件了,打官司的话应该可以强制执行赔钱。”
打官司!李强壮一听更是吓破了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一定不能背上这笔债!
于是李强壮便很痛快的把另一人供了出来,“江老板,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听信王老板的话,被他拿钱蛊惑了,才干出这事的,就是生产展望牌call机的那个电子厂老板。”
做记录的警察笔尖一顿,敏锐的察觉到这居然还是一起商业纠纷事件?
“「展望」?”
罗良白诧异的看向江遇,显然这两个字已经许久未出现在他们耳边了。
现在市面上哪还有什么展望牌传呼机,年初那一场市场大洗牌中,许多品质不过关、定价居高不下的杂牌传呼机纷纷遗憾退场,「展望」也是其中之一,现在已是砍断了传呼机生产线,只回头老老实实生产老本行的收音机。
所以当王战被警察带过来时,整个人还是懵的,看到李强壮时很是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李强壮顾不上理他,只着急“祸水东引”,将债务转移,“就是王老板先找上我的,风雨牌call机卖得好,他看了眼红,才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拿钱买通我,让我给江老板添点堵。”
王战脸色一下子涨红,他可是一直呆在新宁没挪窝,全程看到了「风雨」的好戏,深知去年年底那场台风导致「风雨」损失了多少钱,这笔帐可不能算到他头上,“你胡说!我可没找过你!”
“怎么没有?你别想赖账啊!”李强壮急于把锅推出去,眼睛一转,急中生智,“我有证据!我有保留收款单,你要是没拿钱收买我,给我汇钱干嘛?你又不是我老板……”
何萍凑到周知意耳边,小声讲着悄悄话,“你看,这像不像是狗咬狗?”
周知意睨她一眼,“侮辱狗了啊,小心大发它们不和你玩。”
江遇懒得看他们掰扯,直接拿起法律武器。
“蓄意谋害他人财产,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宁晔像是别人家最会背书的出息孩子似的,流利说出法条,看向李强壮、王战二人,淡淡的说,“无论贫富,法律会给每个人一个公道。”
傍晚的小院里,何萍兴奋的第三次复述白天的热闹,说给才下班吃过晚饭的姜玉芝、姜佑青、严淑芳等人听。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宁律师简直整个人都在发光!”何萍一副被迷住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学着那种淡淡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复述着,“法律会给每个人一个公道。”
何萍说完就不禁捧着脸小小的尖叫一声,“天呐,她真的好帅!”
周知意乐此不疲的撑着下巴看何萍这幅“迷妹”的样子,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