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爸,说好听点是享乐主义者,说难听点就是好吃懒做,一辈子都在靠朋友帮扶,还为了压力能小一些,孩子更是只要了罗良白一个,只是罗保家没想到悠哉悠哉半生,临到半截入土的年纪,反而被儿子逼着打起精神工作了,罗良白还美名其曰五十多岁正是奋斗的好时候!

“这样会不会太叨扰叔叔阿姨了?”江遇思索道,“我记得第四小组的小组长李强壮工作也很认真负责,其实让他先盯着厂子也行。”

罗良白却说,“我也考虑过他,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李强壮什么都好,就是私底下痴迷于‘两元换桑塔纳’的福利彩券,我和其他工人闲聊时听说他大半工资都砸了进去,惹得他媳妇总和他吵架。虽然爱做白日梦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只这一点我就觉得他挑不起大梁来……”

江遇略微惊讶的轻挑眉,他还真没有关注过员工下班后的生活。

“所以啊,还不如暂时用下我爸妈,”罗良白说道,“我老窦虽然是个懒汉,但有我妈在旁边盯着,再加上我装惨,说要是这段时间厂子出岔子我的经理职位就不保了,这就足够他绷紧神经干活了。”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快要走到国际饭店了,江遇说起这边的情况,“首都双卡录音机厂已经有想下订单的意向了,想看看我们的买卖合同;有一家收音机厂还是想再看看更多的铝电容样品再做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周知意都离开了,江遇却还留在首都的原因,他还有好几单生意还未谈妥。

江遇和罗良白不能在首都耽搁太久,当天下午,罗良白收拾了一下旅途“糟蹋”了的个人形象,就和江遇出发去了双卡录音机厂。

生产主任程建民带着财务小刘这个大学生,将两人带来的合同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又拿给厂长过目后,决定尝试性着先下个购入五百个铝电容器的订单。

江遇和罗良白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喜悦,虽然数量并不多,但他们在首都也算是走出第一步了。

合作达成,罗良白更是一口一个亲切的“程叔”,惹得程建民乐不可支,亲自从两人离开。

“你这小子倒是嘴甜,还真跟江遇两个样子。”程建民笑道,又转头看向江遇,目光中满是赞赏。

罗良白应承了一句,圆滑的说,“我负责的就是和人谈生意,江遇是老板,哪用得着像我这样。”

程建民对江遇是真心赏识,年纪轻轻就有下海创业的勇气、居然还能想到用铝电容器代替钽电容器、听说生意几乎涉及整个新宁市大大小小的电器厂、还能大老远跑来首都再开拓市场,而且人还有正经大学文凭、还长得俊朗高挑。

程建民越看江遇,越觉得心生欢喜,不由得产生一个念头,假意闲聊般随口问道,“小江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结婚吧?有没有想法干脆来首都发展,在这边成家立业啊?我二女儿正好和你年龄相仿……”

建立婚姻关系其实也是一种加固商业合作的方法,程建民作为首都最大的双卡录音机厂的生产主任,拥有采购的权利,又在首都生活多年、和周边的电器厂都熟络,不只江遇,连罗良白都能想通个中关窍,如果江遇能够有这么一位老丈人,不只双卡录音机厂的订单量会连翻数倍,首都其他电器厂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种诱惑对江遇来说并不是诱惑。

江遇立刻就要回绝,“抱歉”

怕他又像之前拒绝郝运来电器行老板那样直白、影响刚刚谈好的生意,罗良白插了一嘴,用插科打诨的轻松语气胡说八道,“唉,您老可晚了一步,我们江老板已经被人早早预订下啦,还是我们新宁市的女老板,服装生意做得可大了,只等我们江老板到法定年龄两人就去结婚。”

程建民听到“女老板”三个字,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