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 曾经的豪言壮语变成了现在的沉默不语。

做生意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事, 至少姚海林做不了。

南方男人服装店里卖得主要是西装、西裤和仿版梵特杰衬衫, 都是抄别人的款式,这些衣服他们店能卖、别的店自然也能卖。

款式没有独特性, 拉拢住客户全靠交情。

愿意来南方男人服装店采购的老客户们大多与钟玲更熟识,听说是因为姚海林对婚姻不忠、乱搞婚外恋两人才离婚的, 制衣厂和服装店一样没分给钟玲,顿时觉得不耻, 哪里还会再来姚海林接管的服装店进货,纷纷转头去了其他服装店。

为了能有订单,姚海林只能降价,少赚一些,但好歹先把衣服卖出去,总好过卖不出去一分不赚。

能被低价吸引来的那些客商往往更善于讨价还价、很是抠门,姚海林没有钟玲那般能容忍、见人三分笑,经常是被气到和对方争吵起来,其他客商见这服装店里吵得激烈,更不会踏足。

就这样,气没少生、钱没多赚,十月份的账简直惨不忍睹,甚至在减去制衣厂那边的支出后,出现了入不敷出。

姚海林本以为是生财的母鸡,但现在感觉更像是两辆笨重的马车,而他根本带不动。

生意冷清,苦熬到关店的时间,姚海林烦闷的回出租屋。

罗凤妹也从制衣厂那边回来了,同样的心情不好,对姚海林说道,“黄秀敏和张英拿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说不干了。”

“怎么这么突然?”姚海林先是拧眉,但很快又松开,“算了,走就走吧,反正现在生意不好,走几个人也行,正好能少发一点工资。”

罗凤妹气不过,“她们就是不想在我手底下做事,瞧不起我,觉得我以前和她们同样是缝纫女工,现在却摇身一变做老板娘了,不配管她们……”

姚海林听着她无休止的抱怨声更烦了,“她们这么觉得也没错,你不就是从缝纫女工变成老板娘的。”

罗凤妹一下子噎住,随即整个人“炸”了,“所以你也是瞧不起我是吗?姚海林你后悔了是吗?”

“但你现在后悔也没用,”罗凤妹趾高气扬,不只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目睹离婚诉讼给她打开的新大门,“现在你和我已经结婚了,就算想要再回头去找钟玲,也要先和我离婚才行,并且也要分我一半的财产!”

“离什么婚,你别无理取闹。”姚海林烦躁的说,他都没剩下多少钱了,那还经得起再被分走一次。

“我无理取闹?”心中有底气,罗凤妹也不再忍气吞声去伏低做小,“我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去厂子里盯着衣服的生产,工人们不服我,你也瞧不起我,还说我无理取闹?”

她越说越气,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

罗凤妹突然表情变得痛苦起来,抱着肚子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痛吟着,“我的肚子好疼……”

姚海林连忙上前去扶她,看到衣服布料上洇湿的深色血迹,他整个人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浮上来,难道他姚海林这辈子就是没有子女缘吗?

当然这些事情周知意她们并不知道,就像是已经扔掉的垃圾,没多少人会去关心垃圾是被回收了还是继续发烂发臭。

她们有自己的事情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