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去了大半。”何萍说着,心中很是解气,天道好轮回,运势终于又回到了她们这边。

再加上最近姜玉芝和穆霖都通过了新宁纺织工学院夜大学的招生考试,姜玉芝被纺织品工商管理专业录取、穆霖被服装工程专业录取。

何萍憋闷了一两个月的心情终于明朗起来。

周知意暗暗吃惊,她也只是想要这些追着「南风」抄款的服装店出点血,怎么事情会一步步发展成现在这样,一直和她不对付的吴坤居然要关掉他的店了?

“不过也不至于以后都不做了吧?”周知意疑惑,虽然这亏的钱是有点多,但当下时代服装生意赚钱,尤其是像他们这些已经做了好多年的,应该“血很厚”才对。

乾坤制衣厂的办公室里,吴乾和吴坤两兄弟相对沉默坐着,一门之外,是厂子里叫嚣的工人们。

“三个月都没发工资,说是客商们把帐结清就给我们发工资,可现在人不是都跑了吗?”

“我们的工资怎么办?两个吴老板不会也想跑路吧?”

“发工资!必须把我们三个月的工资一起发给我们!”

吴乾沉默着狠狠抽了一口烟,这些天他多了很多白头发,整个人看着老了不少,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发,半晌后他终于开口,“缝纫工、后道熨烫、剪线头包装,还有打版的版师,整个厂子总共一百个人,每个人一个月工资是八十块,三个月的工资,一共要发下去两万四。”

吴坤知道他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只说,“布行老板那边的账是我清掉的,已经给出去了九千块了,我手上已经没有活钱了。”

兄弟两个自八二年从茶叶生意转做服装,这三、四年确实赚了不少钱,可和东坝街上其他夫妻店不同,他们赚到的钱是要两家分的。吴乾拖家带口,孩子被他赶潮流送去了国外读书;吴坤早些年穷的时候没能娶到媳妇,赚了钱之后也不想结婚的事了,只和不同的“女朋友”处对象,花天酒地、送礼物、舞厅跳舞什么的,花钱自然也少不了。

所以两人还真没有周知意以为的“血厚”,赚得多,但他们花掉的也多。

“和那些客商接触、做生意的人是你,眼下货款收不回来,这么大一个窟窿,我帮你补一点是我这个当哥哥该帮的,厂房的租金这几个月一直是我在出,加起来也有个两千块了。”吴乾眉头紧锁,两指间夹着的烟几乎要燃至指尖,“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把你那台进口车子卖掉吧。”

吴坤冷笑一声,“这时候怪罪起我了?一批批做货,你不知道我和这些客商们做生意的事?也没见你拦着我啊。论责任你我各一半,哪有让我补大头的道理?让我卖车?你不是还有两套房子,卖掉一套呗。”

手里的烟被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吴乾沉下脸,“你都四十多岁的人,别像个小孩似的不讲理。”

吴坤摘下脸上的墨镜,摔到他面前,也狠声道,“那你也别拿那套大哥的姿态来压我!”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不只有夫妻,还有可能是兄弟。

最后,吴坤没同意卖房、吴乾也没答应卖车,谁也没退让,但合伙的生意是彻底分崩离析了。

吴坤把WK潮流女装店里剩下的衣服全部清仓处理,又变卖掉了自己总是拿来显摆的call机,总算凑出了一万二;另外的一万二,吴乾把乾坤制衣厂的机器都卖掉,因为用过好几年,所以叫不上价,缝纫机、锁边机、扣眼机还有特种缝纫机等等,全是进口机器,加起来有八十多台了,寻常的制衣厂吃不下这么多机器,好在最后还是有人愿意要。

来人脚步轻巧的踏进乾坤制衣厂的厂房内。

周知意环顾四周,和她一年半前抱着四十条裤子跟着姚海林来此地锁扣眼时没什么变化,她既而看向吴乾,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