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芝内疚不已,“怪我掉以轻心了,程嫂子和村里其他女人一样,也不是一次两次过来用玫瑰布花换钱,我只以为她是不想抵押金把毛线拿回去,才在我们屋子里做钩针花的,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出偷图稿的事情。”
周知意安慰道,“没事啦,她看到的设计稿也不全。”
“毛衣的设计稿在针织厂,款式复杂的衣服是我自己打版,图自然是画的简单潦草,反正我自己能看懂就行。”周知意细数着,“只有分给穆霖打版的款式我才画的仔细些,但衣服上的细节,我都是当面和他直接讲的,也没有写在纸上。”
周知意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只有一款长袖衫的款式简单些,但上面做的蓝晒印花就够想要我设计稿的那人研究好久了。”
何萍在一旁嘲讽道,“那怕不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本来愧疚的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的姜玉芝一下子破涕为笑。
周知意拍拍她的肩膀,“没事,设计稿被偷走也不是什么大事,除非把我这个人偷走,不然没用,不是我和他们的版师沟通,他们做不出我的衣服来。”
周知意如同定心丸一般,让所有心乱的人都稳住了,她们向上一看,天也没像她们想的那样塌下来。
回到当下,听到程红霞的话,站在门口的女人们纷纷气愤的嚷起来。
“活该你被轰出来!要不是小周老板教会我们做玫瑰布花、愿意让我们赚点手工费,你低头看看你身上那身衣服,你哪有钱买?我记得你搬过来之后可是一直穿的是半新不旧的衣服!”
“你忘了问你男人要个买菜钱都要看他脸色的日子了?是谁让你腰杆挺起来的?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你说你有急事要出门一趟让我帮忙照看下孩子,就是这种急事?以后你有事可别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你们两口子出卖……”
程红霞被指责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知意看向门外的女人们,扬声安抚道,“谢谢大家替我说话,这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周知意又转身看向程红霞,倒也没想把人逼入绝境,“看在这事对我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我也不和你计较什么了,但是以后,我是没办法再让你进入我家了,也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的手工活,程嫂子,你好自为之吧。”
终于被放出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回家,程红霞浑浑噩噩的跟在他身后。
孩子被推搡到自己怀里,程红霞揽着儿子回家,见丈夫还在忿忿不平,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爆发了,“都怪你!要不是你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个姓吴的老板、又不停的逼我去做偷图稿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被全村的人指责,还失去了每个月能赚到的小六十块钱!”
男人被吼得一愣。
程红霞眼中含泪,愤愤指责,“你这个搅家精!好好的日子全被你搞砸了!”
周知意还是后来听来交钩针花的女人讲起,程红霞一家在某天悄无声息的搬走了。
“她哪有脸继续呆在这儿啊,不知道又搬去新宁的哪个城中村,”说话的女人先是讥嘲,随即又有些为之惋惜,“明明大家的日子都眼看着好起来了,她偏偏做出这种事,就她男人那拿钱当命看的性子,她要是不找再个活儿干,能被钱难住,可哪儿还有像做玫瑰布花、钩针花更清闲的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