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这才想起来身在何处,顿时迫不及待倾身问道。
“如何?昨夜可钓着鱼了?”
萧峥顺势给他倒了杯茶,点点头。
“嗯,昨夜果不其然有小贼现身,那封信已被他取走。”
陆朝先是嘿嘿一笑,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紧接着又有些懊恼。
“昨夜那贼人啥时候来的?我这睡得也太死了,竟然毫无察觉!”
许是劳碌奔波几日,又或是萧峥给他按了按穴位,一向睡眠浅的陆朝倒是睡了个好觉。
“约莫子时三刻,那小贼身手倒是伶俐,翻窗入户竟未惊动一片瓦。”
萧峥指尖穿梭在陆朝的发间,忽然顿了顿。
“头别动,当心缠了金钗。”
想到古人替夫人画眉的情趣,陆朝抬眸看了一眼萧峥的浓眉,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又笑了开来。
“咱家萧将军手真巧!这发型衬得为夫更是玉树临风了!!嘿嘿!”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拍门声。
“公子您可醒了?小的给您送热水来啦!”
六爻那嗓门亮得仿佛要掀翻屋顶。
陆朝额角一跳,咬牙切齿道。
“等回京后,我定要向圣上讨回这欠下的婚假!到时候咱们偷偷出去玩,谁也不带!”
萧峥正为她系上最后一根发带,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好。”
六爻推门进来时,挤眉弄眼朝着陆朝讪笑。
随后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小声道。
“公子,门外来来回回换了几拨人嘞!您再不出门,我看有人都快坐不住了。”
如同六爻所说,这贾县令如今对陆朝这肥羊可是胜券在握。刘师爷天还没亮透就匆匆赶来,此刻正端坐在堂前,眼巴巴地等着探子回报消息。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茶,不多时,整整三壶茶水见了底,可直到日上三竿,那刺目的日光透过窗棂直直地洒在地上,好不容易等来的消息却只有简短的一句:那许公子这会儿还尚未起床呢。
刘师爷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
“哼,怪道这小子不得家中重用,瞧瞧这懒散的性子,整日里就知道睡大觉,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这要是搁在我刘家,如此不成器的行径,早就拖出去请家法伺候了,哪能由着他这般胡闹!”
直至正午,陆朝这才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迈出那醉仙楼,走路间,腰间那成色极好的玉佩叮当作响,配上那昂着的脑袋,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走,咱们逛逛这永宁县。”
原想着蝗灾过后,入目该是萧索街景,流民遍地,谁曾想街上除了行人虽少了些,略显凄清,情况倒是比陆朝想象中要好上许多。
陆朝手中摇动的折扇不由一顿,有些疑惑。
“公子您忘了?这进城还要收人头费呢!那些实在穷困潦倒的流民,自然就被挡在了城外。”
“往人多的地方再走走。”
一路上,陆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顺着人群往前走。
转过一个街角,那间挂着米字招牌的粮店便映入眼帘。店前百姓排成长龙,却秩序井然,几个身着皂衣的衙役正在维持秩序。
抬头望去,那价牌上墨迹犹新,显是近日所写,却并非天价。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在维护秩序。
陆朝忽而冷笑一声,手中折扇展开,漫不经心地摇着。
“本公子瞧着这粮价倒也不算太贵。方才醉仙楼那掌柜还同我说永宁县米贵如金,如今看来,怕是夸大其词了。”
旁边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闻言,沟壑纵横的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
“公子爷是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