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有些迟疑。
“这是?”
皇帝不语,只将锦盒又往前推了半寸。盒盖掀开的刹那,一道金光晃花了眼。盒中静静躺着一枚蟠龙金牌,上书“如朕亲临”四个篆字,边缘还带着新铸的锐光。
“这...”
陆朝喉结滚动,金牌沉甸甸的份量压得掌心发烫。这令牌,莫说调动州府兵马,便是先斩后奏也...
一柱香后,陆朝怀揣着令牌面色无虞地从宫中出来。
陆朝刚迈出宫门,便见周清远整个人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脖子伸得老长,活像只等着投喂的鹌鹑。
一见陆朝的身影,他立刻双眼放光,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来。
“嘿嘿嘿,好朝朝。”
周清远搓着手凑近,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小声道。
“那豫州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光景?我家老爷子快马加鞭赶回来也得三五日,我这做儿子的总得先替他探探路不是?”
陆朝负手而立,闻言眉梢微挑,狡黠一笑。
“好说,好说。”
他慢条斯理地搭了搭周清远的肩膀。
“不过三日后迎亲,周兄可得帮我挡一挡萧峥麾下那帮莽汉。”
周清远顿时苦了脸。谁不知道那群杀才,闹起洞房来能把房顶都掀了?可一想到自家老头即将赴任,只得咬牙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周兄果然仗义!”
随后压低了声音,将豫州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随后指尖在周清远掌心飞快地划了几个字。
周清远猛地攥紧手心,压下面上的惊疑,转而扬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你放心!我周某人势必要把这群莽汉灌趴下!”
话音刚落,便瞧见覃参将正率兵士从宫门处经过。
周清远干咳了一声。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人已三步开外。
覃参将挑眉一笑,朝着陆朝拱了拱手。
“陆大人!双喜临门啊,末将在此先贺过了!到时候这酒…”
陆朝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虚地笑了笑,暗恨周清远那大嗓门。
“覃大人放心,必定让兄弟们喝尽兴了。”
覃参将听到陆朝这番保证,满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宫墙间回荡。
“好!有陆大人这句话,兄弟们心里就踏实了!咱们跟着萧将军出生入死,战场上没怕过什么,就盼着将军成家立业,大伙能痛痛快快闹一闹。”
覃参将又寒暄几句,才带着士兵们离开,想到三日后的婚期,又喜又忧,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官署。
暮色渐浓,陆朝抱着卷宗回到府中时,转过影壁,正撞见陆元懿站在庭院中央,手里攥着份宾客名册,正与老管家低声商议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蓦然抬头,眼中霎时盈满惊喜。
“朝…三弟,你总算回来了!身子可好完全了?”
陆朝点了点头。
“不过是皮肉伤,早就好了,二兄如今当家倒是有模有样的了。”
陆元懿苦涩一笑。
“我如今若是这些都做不好,只怕父亲便嫌弃我吃闲饭了。”
陆朝听得出来陆元懿情绪有些不对,再想到陆夫人昨日所说,正欲开口,又听陆元懿说道。
“行了,你公事繁忙,又大婚在即,家中琐事我自会料理妥当,你只管安心迎亲便是。”
说完,便继续拉着管家继续往外走了。
陆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思绪飘远。
三日转瞬即逝,陆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