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下的卢尚书。

“卢卿,此事便交由陆朝全权负责,工部上下,全力配合,务必确保地宫修建万无一失。”

卢尚书闻言,立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臣遵旨!”

皇帝站起身,目光威严而深沉,缓缓开口道。

“陆朝听旨!朕观你才识过人,心思缜密,于皇陵地宫设计一事上,匠心独运,巧夺天工。朕心甚慰,特封你为工部主事,全权负责地宫工程一应事宜!”

皇帝顿了顿,扫了一眼身旁伺候的太监,那太监托着托盘走向陆朝。

“陆卿,这是出入地宫的令牌,凭借此牌可出入地宫,牌在人在,此任重大,莫负朕望。”

陆朝闻言,立即躬身行礼。

“臣陆朝,领旨谢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陆朝摩挲着手中的令牌,长舒一口气。刚刚,他恍惚觉得侧面屏风后藏着个人,可再细听,又没了动静,好似只是错觉。

陆朝升职一事很快地传遍了工部。

岑筹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怎么也压不住,他满心不甘,自己寒窗苦读二十年,一路过关斩将,在科举考场上笔锋纵横,凭借真才实学挣得个进士出身,可谁曾想,努力多年,晋升之路却步履维艰。

陆朝仗着有康王的撑腰,上值期间不是在呼呼大睡便是在那悠哉悠哉地看闲书,他每日兢兢业业的,哪点比陆朝差?可如今却只能屈居人下。

越想越气,下值后索性寻了个酒馆,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

“这位兄台,瞧您这般,可是遇上烦心事了,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喝起闷酒?”

邻桌一位中年男子见他这般模样,面露关切之色,起身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岑筹的肩膀,温声问道。

岑筹醉眼朦胧地抬起头,见是个陌生人,心中虽有些诧异,但酒意上头,也没了平日的戒备,只是摆了摆手,闷声闷气地说道。

“兄台莫管我,我心里憋屈……”

话未说完,又端起一碗酒灌了下去。

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顺势在岑筹对面坐下,唤小二添了副碗筷,给自己斟了杯酒。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

……

与此同时,远在城郊的皇陵地宫外,夜色已悄然降临。月光洒在地宫入口的石阶上,映出一片冷冽的光辉。几道黑影悄然掠过,隐没在黑暗中。

翌日一早。

晨光熹微,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一辆马车徐徐向着皇陵的方向前行。

车内,陆朝给李侍郎斟了杯茶,语气很是谦逊与恭维。

“您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这次地宫之行,有您在旁坐镇,卑职心里可真是踏实多了。这一路上,还得多仰仗您提点呢。”

李侍郎心里有些受用。

“陆主事客气了,你的设计图既能让圣上夸赞无比,想来此次地宫之行,早已胸有成竹,老夫不过是跟着凑凑热闹,略尽绵薄之力。”

说着,他的视线轻轻一转,落在身后的马车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倒是后边那马车上那位老丈,瞧着面生得很,不知是何方高人?”

陆朝恍然,这才介绍道。

“这是朋友推荐的工匠吴师傅,精通打井取水,甭管是何种地质地貌,只要他略一打量,何处有水、水量如何,便能知晓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一坐马车便头昏呕吐,为了不脏大人的眼,我便让他坐在后边的马车上。”

“工部匠人稀缺,若是位难得的能人,不如招揽进来,也能替圣上分忧。”

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