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可有替城中百姓和将士们想过,一旦切断了与大元互通有无之路,商户裹足不前,市面上物资匮乏,物价飞涨,首当其冲受苦的便是这些无辜百姓,他们可愿意继续待在朔州,再者,朔州无铁矿,你们的兵器届时又从何而来,更何谈保护一方百姓。”

萧峥嘴角扬了扬。

“康王殿下说的是,萧家军人多,那届时一个朔州怕是不够用。”

康王心沉了沉。

“康王殿下莫要忘了,当初是朝廷放弃了朔州,那圣旨还盖着玉玺印章呢,朔州百姓等着朝廷派兵时,你们又在哪里?!殿下可知晓我再次踏入朔州城时,这里是何等人间炼狱!!鞑靼在这烧杀抢掠!!血流成河!!若不是我率萧家军拼死夺回,如今鞑靼或是已杀过淮北!”

“将军的意思本王明白,只是此事还需圣上定夺,还望萧将军多宽容几日。”

萧峥凝视他许久,缓缓道:“殿下回去告诉圣上,我萧峥不是贪恋权势之人,所求不过公道。七日为期,我等朝廷答复。”

萧佑丞点头表示明白,若是萧峥心有杂念,便不会选择联合对付完鞑靼再来和谈,只是兹事体大,尚不能定夺,只能匆匆离去。

上京皇宫内,皇帝手捧密信,面色凝重,目光在信上的内容间游走,片刻沉思过后,他再次提笔,不多时,一封新的书信已然写就,火速送往朔州。

陆朝半夜模模糊糊醒来,就发现床头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还在盯着自己。

心里咯噔一跳,破口大骂。

“我草!!”

“嘘!!小点声,是我。”

萧佑丞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他娘的半夜不睡觉坐我床头吓我干嘛!!!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啊!!!”

萧佑丞不管不顾地拍了拍他的被子。

“谁让你不和我去和谈!!你起来,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陆朝坐起身,怒目而视,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没谈妥?”

“嗯,父皇说朔州必须夺回,其余条件让我仔细斟酌,务必考虑清楚,反正以后这些就是我该操心的了。”

陆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老皇帝可真会画饼啊,若是别的皇子听闻此言,必定觉得感动万分,对于萧佑丞来说就是驴头挂胡萝卜,继位的旨意一日没下,谁都不敢保证不会变,眼观之前的二皇子,不正是同样的套路。

既要又要的,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容易。

陆朝指了指朔州方向,问道:“那你觉得萧峥条件很过分吗?”

萧佑丞摇摇头又点点头。

“其实她条件不算苛刻,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萧家军对萧家的尊崇,已然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如此发展下去,保不准哪天他们就会倒戈相向,将那利刃指向龙椅。试问,这天下又有哪位君王,能在这般情形下安枕无忧?如今她要的条件大元都能给,只是届时朝堂之上,那才是不见血的战场。”

萧佑丞叹息。

“我欣赏于她,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是于心不忍,若是这肱骨之臣落得这等下场,非我之愿。”

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不像战场这般直来直往,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陆朝眸光一闪,自是明白了萧佑丞话中的深意与未尽之意,微微颔首。

“萧峥不同于寻常女子,她想要权势不过是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罢了,若是她有谋反之心,咱们断然不能轻易击退鞑靼,能不能双方再谈谈,是否有两全之策。”

陆朝这话,萧佑丞也明白,若是有异心,她只需隔岸观火就够了,萧佑丞揉了揉额角。

“你有什么好法子?”

“地域回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