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气得一手拍开周清远:“明知公子晕车,病未痊愈,你还赶得这么快!”

周清远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是陆朝说有急事,让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啊!”

商夫子屏气凝神给陆朝把完脉后,又给陆朝扎起了银针。

“心力交瘁,寒气入体,有伤肺腑,老夫给他施针排排体内的寒气,再佐以中药调理,这段时日务必要好好休养,不然恐伤寿元。”

慕容贠有些心疼地看着床上的陆朝,语气有些埋怨道。

“殿下,你也心疼心疼你这小师弟吧,如今太子殿下的几位左臂右膀也到了山上,不能再使唤我们朝朝了,好用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萧佑丞摸了摸鼻子。

“师父,我没想到朝朝病得这么重,他刚从朔州回来,对那边也熟,我本意也只是听听他的意见罢了,这次回来肯定是让他好好休养的。”

西北突发的状况频发,即使有了几个幕僚的分析,康王还是想听听陆朝的意见,没想到陆朝又叒叕病倒了。

“既然这样,那西北的事就别让陆朝知晓了,他刚回来若是听闻此事,恐怕怒火攻心。”

他们自己听了都生气,何况亲自去了一趟的陆朝。

“行。”

“大家退下吧,这段时间谁也不许提起这些事,让他好好养养心神。”

周清远拉过陈宁安,小声问道。

“这是出什么事了?”

陈宁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朝廷下旨,西北侯守卫边境不力,致羊城、交河两县失守,百姓死伤上千人,任命罗都统为一品大将军前往朔州率兵抵抗外敌。”

想到头发花白仍冲在前线的西北侯,怒不可遏。

“双方兵力悬殊,朝廷既不援兵也没有粮草供应,这仗还想怎么打?!若不是我们赶到,这朔州此刻已经被铁蹄踏破了!”

陈宁安捂住他的嘴:“小声些,这都还不算什么。”

陈宁安苦笑。

“你们走后,鞑靼破釜沉舟,对朔州发起了进攻,那新上任的罗将军贪生怕死又不会领兵,在萧家军在雁门关与敌人交战时,拿着圣旨命令部下打开了朔州城门,宣称援兵雁门关,实质上是想逃至营州,十二月初六那日,朔州失守。”

周清远想到那临行前那群鲜活的面孔,想到那沧桑的城墙门,跌坐在地。

“朔州…失守了?”

“西北侯与鞑靼军交战一天一夜,不幸身亡。”

周清远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

这朝廷完了,忠奸不分,善恶不辩。

陈宁安同情地看了看周清远。

“还有一事,殿下要亲自与你说。”

说完又拍了拍他肩膀便起身离开了,给周清远自己慢慢消化的时间。

一炷香的功夫后,二爻就来敲了敲门。

“周公子,殿下有请。”

想到陈宁安的话,周清远有了心理准备。

“参见殿下!”

萧佑丞伸手扶起了周清远,有些感叹,自从知晓他的身世后,周清远对他又多有了些拘谨。

“表兄莫要拘礼,本王自幼幸得周家爱护,在本王心中,舅舅还是舅舅,表兄还是表兄,莫要生分了。”

周清远笑道:“殿下宽厚,我们怎敢仗着情面托大。”

“你与陆朝刚出发,本王就接到了上京传回的消息,舅舅被贬官至楚州司马一职,如今应是已到楚州了。”

或许之前的消息太过于匪夷所思,如今听闻父亲不过贬官,周清远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能活着就好,贬官就贬官吧,如今的上京,他都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