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站在街对面,远远地看着做奶茶的应倪,晚上躺在床上设想怎么装作不经意地去买奶茶,怎么和她说第一句话,就更加形容不上来了。

大概是,以为的放下原来是没放下。

陈桉看着他,眼皮压出一道很窄却又很深的褶,静谧的眼神不知道是不予置评还是在思考别的什么。

周斯杨有来回地问:“你呢?”

“有情况没?”

陈桉:“没有。”

周斯杨:“是不是太忙了,没空?”

陈桉:“不是。”

周斯杨酒喝得有点上头,直抒胸臆地道,“没喜欢的人还是不要随便谈恋爱,看吧,我和Julia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太痛苦了。”

陈桉:“我有喜欢的人。”

“但话不绝对,感情可以培养,就是”周斯杨突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桉。

在陆盛之的描述以及他对他的刻板印象里,陈桉像一个苦守戒律清规的修道者。

因为就算学生时代由于家境而压抑,但成年后,创业成功后,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足以让人沦陷。

然而陈桉到现在还是单身,听陆盛之的口气,除了工作就是陪家人,简直有悖科学地屏蔽掉了人类应该有的男女间的感情需求。

周斯杨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这会儿兴致勃勃,像发现了新大陆。

正好奇那人是谁。

陈桉看穿他内心所想,直接给了答案。

“你认识。”

第19章 他应该和她遭受一样的痛苦

他认识?周斯杨细细回想了一番。他和陈桉的交集只有学生时代的短暂一段, 都认识的话只可能是同学。

但两人并不是一个班,除了打球也没有其他的社交。

回忆的片段太少。

估计是啦啦队后援或者经常看他们打球的女孩。

话题既然聊到这儿了,他高中人缘很不错, 说不定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是谁?”

陈桉指节轻敲了两下桌面,视线垂着, 像在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只是唇瓣刚翁张, 应侍生叩门上菜,厨师在一旁现片烤鸭, 接着,周斯杨的手机也响了。

是母亲苏云的来电, 不得不接,他朝陈桉示意, 走出包厢。

十分钟后再回来, 也就没有再提这事的氛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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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辣热, 八月一过,火伞高张,一丝凉风都吹不着。

比炎炎夏日的更难以忍受的,是奶茶店的工作每月只有两天的假。

好不容易熬到休假日, 林蓉苑肺部感染,应倪一晚上没合眼。

六月份的时候护士提醒吸出的痰偏黄, 应倪时刻紧叮护工注意,眼看好转如常,不知道是不是高温的缘故, 忽然频频咳痰, 还发起了烧。

应倪抽走温度计, 就着光线看清刻度后,如释重负。

三十八度五, 低烧。用温毛巾擦拭一遍林蓉苑的身体后,她打着哈欠站起来锤腰。

这时咚咚两声的敲门响起,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是护工阿姨来顶班了。

应倪走过后心说没锁,敲什么门,结果把手一拉开,引入眼帘的是抱着束百合的周斯杨。

“我来看阿姨。”他说。

对面的男人白T黑短裤,一如既往的钟爱运动风。医院开足了冷气,她甚至想找件外套御寒,但周斯杨额角却渗着一层薄汗。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忐忑。

应倪觉得是前者,周斯杨是汗水做的。以前看他打个半场篮球,衣服能拧出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