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工人照旧在不具备正常生产条件的情况进入几十米深的矿井。
不过这次有所不同,死伤人数太多,记者闻风而动,暗中探访。
那段时间,陈家岭对外来人口非常警觉。因为深知矿场的安全许可证早已过期,每年的开采率也远远超过了证载能力。
一旦查出非法采矿,关闭矿场,陈家岭上上下下几百人只能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也觉得,出事是运气不好,想赚这个钱就只能自认倒霉。
并且矿主和副矿长是村长一家人,村支书儿子是瓦斯管理员,又听闻镇长有股份。大家更三缄其口,心照不宣地隐瞒伤亡人数,让记者无缝可钉。
那天是个阴天,一位叫邢苛的记者在乡间小路遇上了从镇小学回家的陈桉。他背着书包,打着红领巾,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左踢一脚碎石,右手蹦着抓一抓树梢。
观察了好久都一直低着头,很是沉默。
“诶,小娃儿,陈家岭啷个走哇?”邢苛叫住他。
陈桉停脚,回过头,从上到下将问话的男人打量了一眼。
说话的人皮肤白净,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衫和布料轻垂的长裤,肩上垮着一个公文包,加上蹩脚生疏的乡音,一看就不是这儿的人。
陈桉回答道:“这里就是陈家岭。”
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身后的男人两步追上和他并排,“那你知道小河沟吗?我一个表舅去世了,来奔丧的,大老远跑起来找不到,哎呀把我急得呀”说着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他:“这个甜,你拿去吃。”
陈桉抓着书包肩带的手垂下,但没去接那颗亮晶晶的糖果。
他昂脸去找他的眼睛,“你表舅叫什么名字?”
目光里的审视毫不遮掩,语气也深沉平静得不像是一个小孩能说出的话。邢苛表情僵硬了一下,但专业素养让他即刻张嘴:“我表舅就住在小河沟旁,你刚放学回来?读几年级了?”
试图蒙混过去。
但他也没细想,并不认为小孩是在“炸”他,可能是想随便问问好给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