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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依旧黑得很早。

从陵园出去时,只剩天际还有一丝微光。墓地附近的缘故,周围没什么住户,更没有路灯,只有几个信号塔在山坡上孤单耸立着。

应倪一边沿着公路往山下走一边打网约车。

奇怪的是,山下有空闲车辆,但没人接单,即使她把价格加到两倍,也无人应接。

夜幕逐渐低垂,零星几颗星开始闪烁,意味着黑暗即将到来。

应倪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遇上了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头。

老头抄着口方言,指指画画地道:“这里闹鬼,闹了很久了,之前大家不怕,没想到前天有辆出租车在前面那个弯翻下去了,几米高,居然摔死了。”

“现在都相信有鬼拦路,晚上没人上来,更没车敢上来。”

怪不得摩的师傅热情地重复说他能载他可以载,应倪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走在黑黝黝不见人影的路上,婆娑树影晃得越凶,就越后悔没有加师傅微信。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可打开导航一看,步行下山需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先不说能不能坚持走下去,赶不上车是肯定的。

思绪焦灼间,电话响了。

一接通,还没说话,对面就问:“你喘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竖起的汗毛逐渐倒下去。直到额头不再涔冷汗,应倪这才发现原来神经一直绷着。

她脚步放缓,变为了走。

由于刚见完爸爸,不想和人呛,胡扯的语气非常温和:“夜跑呢。”

“在哪儿跑?”陈桉问。

应倪环顾一圈,憋了两个字:“外面。”

又忙不停蹄地堵对面话,“婚礼参加完了?”

陈桉“嗯”一声。

电话那头很安静,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而她这边,天际的微光彻底消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说一点不害怕是自欺欺人,应倪沿着蜿蜒的公路走,刻意找话题。

“喝酒没?”

“没喝。”

“好玩吗?”

“还行。”

“回雅顿了?”

“没有。”

那就是去公司了,应倪想着脚步停下。

实在找不出和他能聊什么,抿了抿唇道:

“能不能先别挂断。”

陈桉说:“我什么时候挂过你电话?”

应倪:“……”

通话尴尬了一瞬,陈桉接过话题,“和余皎皎在一起?”

应倪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对。”

陈桉问:“那在包厢里喝酒的是谁?”

一个急刹。

“余皎皎喝酒了??她酒精过敏不能”说到这儿,应倪才反应过来是被套话了。

安静几秒。

“好吧,我没和余皎皎在一起。”应倪大方承认。

陈桉回到最初的话题:“所以你在哪里?”

应倪撇了下嘴角,“宝柳松坡林。”说完低头去踢碎石,犹豫了半秒后说:“没车下不去,你找个人来接我一下。”

“位置再具体点。”

陈桉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在宝柳,应倪有一瞬的诧异。

应倪左右张望:“有个废弃的水泥厂,对面山坡架了一个很大的广告牌,红底白字,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反正上山就这一条路,稍微快点。”她微微蹙眉。

陈桉说:“知道了,待那儿别动。”

不动是不可能的。

心想等他找人上山,再快也要半个小时,应倪可不想在闹鬼的深山老林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