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应倪忽然就清醒了。她趴在桌上,半抬起下巴,一边揉脖子一边看向说话的罗瓒。

老师问怎么回事,罗瓒说:“他生病了。”

老师点点头,“你跟陈桉说一声,他是第七组。”

听到这,应倪瞌睡没了,彻底清醒。

什么病?

不会是花粉过敏吧?

严不严重?

一下课,应倪往罗瓒的位置上走,想问问陈桉什么情况,可在看到他油腻的头发上沾着大块头皮屑时,瞬间打了退堂鼓。

好在第二天,陈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教室后面。

应倪的位置在第三排,她很少往后门走,但这天,往最后一排路过了好几次。

她观察到,陈桉时不时咳嗽,脖子上布满了淡红色瘢痕。

和百度上花粉过敏的症状一模一样。

应倪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有东西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再次路过后门,陈桉忽然从书本里抬起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漆黑端正的眉眼,右眼睑下方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就算阳光洒在脸上,也没晕出点少年应该有的嫩气。

一板一眼的直白,带着毫不忌讳的审视。

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应倪浑身不自在。

两人都不说话,僵持几秒后,陈桉盖上笔帽,发出咔的一声脆响,“我没事,只是感冒了。”

“…………”

应倪惊讶于他像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略显尴尬地摸着后脖颈,咕喃一句:“谁问你了自作多情……不要挡着我出去。”

陈桉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半起身拎着椅子往前挪。他本来手长脚长,桌底塞不下,胸口也抵上桌沿,整个人蜷着,脸上表情淡淡,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在意。

下一秒,就翻开了书本。

应倪努努嘴,走了。

又过了一周,她趁陈桉不在,将原本要送给余柏松的鞋塞进了他的课桌里。

之后,余光就一直黏在那双破烂的板鞋上。

暗暗观察了小半个月,怎么也等不到陈桉穿上aj。应倪迅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再之后没多久,她就出国了。

第5章 你怎么不去跑滴滴?

包括罗瓒提起的,为了余柏松把陈桉锁进器材室的事。

回头想想,自家里发生变故以来,她的记性逐年变差,潜意识遗忘和以前有关的人和事。陈桉作为比角落里的灰尘还不起眼的存在,应倪能想起成人礼的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话说回来。

应倪是真可惜那双鞋。

限量版aj,大热联名款,当年买成小四位数,现在估计得一万起步。

应倪想着,打开手机凭着残存的记忆在购物网站上搜索。果不其然,有不少人在求购这双鞋。

开价最低三万五,应倪攥着手机倒吸口气。

“咝……”

能不能让他还来?

念头虽然冒得快,但一点也不现实。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陈桉没穿,估计也早扔了。

-

周末飞速过去。

星期四的晚上,应倪喝了瓶快过期的酸奶,半夜上吐下泻,挨到天蒙蒙亮才小眯了一会儿。

她原本打算请一整天,但华兴要扣当天工资,且当月没有全勤,挣扎片刻,咬着牙从床上跳了起来。

华兴打卡严格,晚到半个小时,工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大家埋头工作。

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明显气氛压抑。

整个部门,几十平的空间,像笼罩在层层叠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