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旅游旺季,来敦煌的红眼航班是没有多少人的,零星几个旅客出了机场口,其中有一个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的男人。他戴着口罩和墨镜,鸭舌帽的帽檐压的很低,单肩背着的黑色旅行背包。

他拦了一辆出租,鼻音沉重的说:“去敦煌市医院。”

司机虽然平时拉的客多了,见得奇葩不少,但好奇心仍是不减,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瞧了这个男人好几眼。

男人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脑袋转向窗外,看着道路两旁一晃而过的国槐。

司机忍不住问他:“小伙子,你是去医院干啥啊?”

男人没吭声。

这种乘客也是经常可以遇到的,特别冷,不爱被人瞎打听。虽然有些尴尬,但司机还是闭嘴了,专心致志地打着自己的方向盘。

就在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位客人还会接茬的时候,却忽然听得后座上的人说了一句:“我朋友出了点事儿,我去看看她。”

“坐飞机赶来看啊?”

“嗯。”

“哎哟,那可不得了,你们这交情真过硬的。”

男人静默片刻,说:“嗯。她把我当最好的哥们。”

司机倒也会说话,笑着道:“那他见着你,病准立马好大半。”

男人眉毛微动,只是遮在口罩下的脸庞看不清,像是淡淡笑了笑:“嗯。”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帘,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像在喃喃自语:“但现在,恐怕她已经恨透了我。”

☆、神秘的探病人

从护士站出来,那个男人站在走廊,深吸了口气。

此时天还没有亮,空寂的住院部走道里,偶尔只有几个病人家属经过,由于熬夜照顾,他们的脸上都很有些疲态。走路的时候或是盯着地面,或是两眼放空,并不会去注意周围的情况。

男人走到窗前,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这些年时常在荧幕上出现,或笑或怒,或暖或冷,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却总泛着明亮的光泽,让无数观众看得沉醉。

但此时,这双眼睛流露的神色,却宛如一只做了错事的弃犬,显得那么沮丧和不安。

这个男人正是林子勿。

从朋友那里得到洛萧被打伤的消息后,他几乎是片刻没有犹豫,直接从上海辗转飞到了敦煌。到了医院之后,他立刻奔向住院部,想要去看望洛萧,却被护士拦了下来。

小护士横着白眼,瞪着这个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怪人:“你干嘛?”

“我是洛萧朋友,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我”

“你什么你啊。”小护士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病人刚刚做完手术,还在监护中,除了家属,谁都不能进门探望。你是谁啊,你是她家属吗?”

林子勿:“……不是…………”

小护士拿写字板拍拍他的胸膛:“这不就得了,回去吧,明儿再来。”

这般的冷遇,林子勿已经许多年不曾感受了,但是在他挣扎着成名前,那段泥泞的日子里,这种爱理不理的神情,他几乎是天天都能看见。

所以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咬着嘴唇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在这里等着。”

小护士可能是来姨妈了,脾气不太好,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你干什么啦?你站在这里等,不到时间也不会放你进去的,她情况又不严重,死不了的。你明天过来不行?”

林子勿摇摇头:“我等她。”

“……随便你。”小护士阴阳怪气地白了他一眼,扭着小蛮腰拿着写字板,噔噔地走远了。

林子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