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不承认呢?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只是因为他温和吗?因为觉得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觉得他不会走。

还是因为他长得有那么几分像那个曾经扎痛了她的人?

可是他不是的。

他不是吴轼,他是林子勿啊。

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和煦温柔,声调里有些吴侬软语,小心翼翼对待她的林子勿啊……

她在西宁的夜摊上,终于明白感情,终于失声痛哭。

是。

深爱过的人,又怎么能做朋友?

只怕再看一眼都会是折磨。

她曾经爱过吴轼,她知道的。

但她却让林子勿遭受这种折磨那么久,让深切爱着她的林子勿站在她身后,站在弟弟的位置,钻心剜骨地,求而不得地,看了她那么久。

是她辜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洛小姐这么笨,真的是……

☆、游戏

林子勿从她的生活里,又淡去了。

她再一次地,只能在电视里看他的模样,只能在媒体中捕捉他的身影,他像是偶然闯入她枯燥生命的不速之客,像是掷于水潭的石子,当涟漪散去,复归平静,他也沉入湖底,消殇无形。

洛萧过年回家,父母张罗着让她去和友人的孩子相亲,她推托不过,便只能去见。

那世伯家的儿子三十出头,是个程序员,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木讷而腼腆。

她和他吃了一餐饭,只觉得食不知味。

忽然发现,其实并不是和所有人,都会那么有话聊,并不是和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挤在屋子里,就着小汤锅,吃一碗加了火腿肠的面,笑得前仰后合,眸子晶亮。

她细慢地吃着肉排,程序员在和她讲着游戏的构架,讲她听不懂的C语言,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抬头微笑,却忍不住想起林子勿的脸。

在那不勒斯的海岸边,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下,在泡面蒸腾的水雾里,在盛夏在严冬在秋叶落尽时。

他专注又温亮地凝视着她,抿了抿嘴,唤她的名字。

那名字蘸着蜜糖,在他唇齿间甜蜜的化开,他连喊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微笑,噙在嘴角,似浅似深,无限温柔。

除夕夜,她想给林子勿发了一条祝福。

她在微信编辑页面停顿了很久,敲下一行字,又删除,敲下一行又删除,一个多小时后,她才发出去她的消息。

小小的字,只写了一句“新年快乐”。

凌晨窗外爆竹声响,父母早已歇下,她倚仗年轻,拥着家里的猫儿,固执地坐在电视机前守岁。

手机响了好多好多次,每一次却都不是他的回复。

她等待着,爆竹声中一岁又除,零点的喧闹过后慢慢归于安定,人们终于陆续睡下,窗外也只能听到些零星的鞭炮礼花声。

她坐在地毯上,脑袋靠在沙发边,贺年的讯息也渐少了,她握着手机,就那么等待着,直至渐渐睡着,都再没等来他的消息。

他在她身边等了太久,终于决心远去,在西宁他敬一杯往事,还爱她,却再不愿回头。

她终于如愿以偿,终于只能远远地躲在人群里,看着他在微博中,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那微博底下是他的《沙棘》剧照,在西北的晴空下,重新按剧本要求穿上高中校服的他剪着整齐又干净的短发,雪白的T恤,面容竟仍然有些青涩稚气。

照片上的他靠着操场的栏杆,阳光追逐着微风浮跃于他的发丝上,他的眼神安静又淡然,像极了她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的样子。

洛萧握着手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