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喝了酒的她,吐在了他当时仅剩的一辆代步车上。

为他安排行程的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天没有行程,只有一件事:休息!”

生意被祁家破坏,数亿元的项目打了水漂后,站在没开灯的办公室窗前,前一秒还在忧心忡忡地问他“会成功吗”的她,下一秒俏皮地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人总要相信自己的梦嘛!”

站在所有人面前,坦诚地承认“喜欢”的她。

公司搬进新大楼后,瘪着嘴委屈的她:“有了独立办公室,我是不是就没法和你一起加班啦?”

春节时陪着他在公司加班,眯着眼睛笑看着他的她:“祁深,春节快乐呀!”

因为他介绍了严嘉,而眼圈通红的她。

会给喝了酒的他递一杯牛奶的她;

会压着他定期检查身体的她;

会经常给他发生活中不经意的美好的她;

……

祁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挺拔的背逐渐佝偻,偏偏脑子里脆生生的声音依旧杂乱地冒出来。

“祁深,常年冷着脸会折寿的。”

“祁深,春节还在加班,你不得给我个红包吗?”

“祁深,你身上掺了酒香就不好闻了。”“当然,给我挡酒的时候除外。”

“祁深,我以前觉得你很像月亮。”“现在也觉得像,不过,我成了星星。”

“祁深,公寓我出了钱,你也出了钱,是不是就是我们共同的公寓啊!”

“祁深……”

那么多那么多的“祁深”,同样的声音,一遍遍地唤着他。

直到最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紧绷的,低哑的声音:

“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那晚,牵着他的手走在他身边的满眼雀跃的女孩,到了公寓楼下,二人分别时叫住了他。

“要。”女孩说。

“什么?”

而后他看见,灯光下女孩笑盈盈地说:“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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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池年, 大胆地说出“在一起啊”的时候,羞红着脸,好像在发着光一样。

那样的无畏鲜活, 充满生机。

祁深定定地看着拼图上的男人, 忍不住在心中想着, 池年拼这幅拼图的时候, 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定是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坐在地毯上,一块一块地拼完, 然后兴冲冲地拍了照片发给他, 满是期待地说“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吧。

而他却根本没有认真看过那幅拼图, 也根本没认真看过那个女孩。

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块一块地把拼图拆了,然后封存在床下的呢?

会像当初知道他给她介绍严嘉时一样,红着眼睛吗?

难怪她会说:“你再这样,我就把拼图全拆了。”

他那时还以为, “拆拼图”算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威胁手段呢?

可其实, 只是对当时的他不痛不痒。

却是那时的她的心里,所剩无几的办法了。

祁深动了动酸涩的眼睛, 许久紧闭双眼, 颓然地朝后靠着椅背,伸手搭在微红的眼睑上, 挡住了视线, 也挡住了窗外刺眼的晨光。

太阳穴仍阵阵剧痛, 他却只任由泛滥的记忆翻涌着占据脑海。

原来,池年从一开始说得就是真的。

那个四年前强势地闯到他身边的女孩, 用了四年的时间牵起了他的手, 他却只用了四天, 就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可她却笑着,无视着他的混账与冷淡,再一次走到他身边。

她弯着唇角,却颤抖着睫毛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