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渊舒了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我只是路过,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他刻意掐了嗓子变声。
因为是今天订婚的主角,裴琮穿得比往日的画风更华丽了,白衣长袍,金线镶边,腰间环绕着一圈金饰,连脖子上都戴着大金链子。
他的头发比上次分别时又长长了许多,黑发掺着金线松松编了麻花辫搭在肩上,少许微卷的碎发从耳旁垂下,散发出几分带着柔情的慈爱味道。
他直直站在哪里,眉眼透着懒倦,单臂抱着孩子,垂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用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婴儿。
身形寥落孱弱,像是覆雪将折的梅枝。
他语气淡淡开口:“孩子是你送回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看着灯光笼罩下的萧条身影,还有他眉间挥之不去的疲惫,林渊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对......”
“哼。”男人忽地笑了声。
“不是不要我和孩子,丢垃圾一样把我们丢下逃跑了吗?现在想起来,觉得舍不得了,又偷偷摸摸把孩子抱走,看够了就再随手丢给我?”
一开口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哀怨。
裴琮收了声。
暖黄灯光笼罩着他瘦长的身形,配合着那熟练的抱着孩子摇晃轻哄的动作,林渊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死了老婆一个人忍着内心苦楚,和孩子相依为命的寡夫。
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这样的词形容那个张扬美丽,玫瑰一样热烈鲜艳的大主教。
可他真的瘦了好多,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着枯槁之色。
林渊总觉得自己心上中了一箭,愧疚感蹭蹭往上涨。
不对,这些都是错觉。
他晃了晃脑袋。
他不能被迷惑,他不能心软。
他不能失去现在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谁的都不能破坏他的生活。
林渊掐着嗓子含含糊糊说:“先生认错人了吧,我真是路过,我还要回去参加舞会,再不回去,我的舞伴该等急了,先走了。”
不想再听对方说什么,他转身,准备飞速溜走。
背过身才迈出一步。
后背撞进一抹温暖的胸膛。
他被人从背后环抱住。
“别走。”
林渊正想打哈哈跑路,身体蓦然僵住。
一股滚烫的湿意砸在他的肩上,渗进了衣服里,如同一道烙印灼烫着皮肤,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知道,身体被生生撕裂成无数碎片是种什么感受吗?”
“很痛的,”男人环在他胸前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语气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些微不明显的笑意,“我当时就想,看着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怎么就敢做这么残忍的事,自己死了,还要留下孩子束缚我,不让我去找你。”
林渊仰起头,吞了吞口水:“裴......裴先生......你、你冷静点......”
“嗯?我不冷静吗?”尅唻印岚
他摸着他的脖子,“我要是不冷静,早在刚才,你就不能这么站着跟我说话了。我们该在的地方,会是一间让你除我之外谁也见不到的暗室。”
他抬手,不知怎么做到的,林渊系着在脑后的绳子被切断,面具掉在了地上。
林渊闭了下眼睛,发现自己是真糊弄不过去了,干脆也不演了。
“我不明白,”他恢复了本声,“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就是我,而且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我躲在这。”
放在他脖子上危险摩挲着的手指一翻,一枚亮闪闪的小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