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培熙丧了气,气急败坏的倒回沙发上,“没有证据,是我猜的。”
阎育良叹了口气。
“阿培,商场不是儿戏。”
阎培熙“无理取闹”的态度根本无法让阎育良相信他,阎育良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心里话拿出来明说。尽管那可能伤人,但他还是希望他能明白:
“阿培,阿爸已经不在了,哥哥的本事没有那么大,也不知道能保护你多久,你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
阎培熙嘴角一撇,眼睛以可见的速度红了。
阎育良也不想伤弟弟的心,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这很委屈你,阿培……”
说话间,阎培熙落了下豆大的眼泪。
他的哭法和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模一样。哭之前,先把嘴角下压,瘪嘴以后,眼睛一弯,嘴一张,眼泪就这么出来了。
“我就是不想你去。”这句话可以说是阎培熙呜咽着说出来的。
阎育良又心疼又心慌,“你别哭,阿培,是我错了,阿培。”
阎培熙用嘴抽着气,脸都哭红了。阎育良手忙脚乱的找出手帕给他擦脸,一边擦,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阿培,阿哥求求你,别哭。阿爹阿妈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你,他们也会生我的气的。”
阎培熙摇着头,用力的抱住了他。他吸着气,哭得浑身发抖,可怜兮兮。
他这时整个人是往下倒的,整个人看起来又特别的脆弱,卑微。
“阿哥,你去了真的会出事的。”阎培熙抓着他的衣服哀求着,“阿哥,你听我的,别去好不好?你就听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捣乱了,我听你的话,我最听你的话了,你知道的”
阎育良看他哭成这样,一阵心酸,不禁把头和他靠在一起。
兄弟俩正抱头痛哭的时候,秘书敲门,“阎先生,车准备好了。”
阎培熙立马就慌了,他用力抓住阎育良的胳膊,疯狂的朝他摇头,“阿哥!”
阎育良吸了口气,最终他决定好,起身站起。
阎培熙抬头看着他,整个人都垮了,他没力气哭了,呆愣的脸上只剩下凄惨的绝望。
阎育良犹然不觉,温柔的叮嘱,“阿培,你先回家陪阿嫂,晚上等阿哥回来一起吃饭。”
看着阎育良走出会议室,阎培熙的五官仿佛凝固住了,像蒙了层灰。那双本来又亮又大的眼睛现在耷拉着,被现实蚕食,一点一点的失去了活力与生机。
他在原地枯坐到天黑。
到晚些时,房间的电话突然播响。
阎培熙回头看着它,等了好久,直到电话想第二遍才过去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秘书发着抖的,慌张又害怕的声音:“培少,大少爷出车祸了!人,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阎培熙的眼睛放空,整个人处于失神的状态。
没听到回复,秘书更害怕了,“培少?”
阎培熙张开嘴,终于开口,“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死啊?”
他此刻的声音嘶哑,像砂纸一样难听。
阎培熙挂断电话,他看起来很平静,直到他望见桌上遗留下来的文件,他歪了歪头。
齿白,唇红,鬼气森森。
……
监视器里,葛安淮盯着余寻光的脸,不寒而栗。
不用歇斯底里,他用极其平静的方式演出了那种角色该有的疯狂。
怪瘆人的。
葛安淮从没有这么快速的喊过“cut”。
一关机,徐杰人就忍不住喊了出来,“余先生,哇,你太厉害了,你哭起来那个状态,太可怜了,看得我都难过了。而且你真不顾形象的,我都没想到你会那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