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虽因病逝世,生前却不曾合离,死后亦需葬入虞家祖坟。而原身,生父尚存,便是按照伦理纲常,也只能做虞家人。
即便是千年以后,抚养权的争夺也以血缘分亲疏,遑论古人。
何况,她院子里的温家旧仆,一个赛一个忠诚,想来是外祖在力所能及之下做出的安排。
迎着赵浔关切的眼神,她正色道:“我的记忆也不尽然是全丢失了,但却混乱得很,所有人于我而言俱是生人,谈不上爱恨。”
他鬼使神差地问:“那江、咳,那我呢?”
“自然也是生人。”虞茉理所当然道,“我连外祖都不在意,还能有心思管你们江家。”
末了,忧心他感伤,又软声补充,“但那都是过去,有婚约在身,你我注定会相遇。用戏文里的话来说,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音落下,赵浔眼底情绪凝滞,化为晦涩的酸楚之意。
他凉凉道:“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40章 梦境
夜深人静, 唯余清风拂过花叶的簌簌响动。
沉默中,赵浔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反复琢磨起她那句有婚约在身, 注定会相遇。
她与江辰,注定会相遇?
那他呢,
他算什么。
道不明的寒意如附骨之疽,自心口蔓延至四肢, 令赵浔眉宇间仿似笼罩了淡淡霜雪, 比月华愈加冻人。
虞茉毫不避讳地打量他, 眸光因困惑而明明灭灭, 最后自是猜不出所以然, 便微踮起脚,试图从宽厚怀抱中退离。
岂料赵浔如惊弓之鸟, 掌心滚烫, 紧紧箍着她的腰腹, 不容分说地将人按回胸膛。
他倾身逼近, 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眼底幽深一片。
“阿浔。”虞茉抬手轻推, 他却纹丝不动, 只好晓之以理,温和地道, “时辰不早了, 今日且先画到这里罢。”
赵浔置若罔闻,失了镇定的声线低沉响起,似是控诉:“你要离开我。”
语中掺杂了几不可察的酸涩, 像是鲜柠挤出来的汁水。
“什么?”虞茉晃了晃神,而腰侧被他充作枷锁的双臂钳住, 丝毫挣脱不开。
她试图从赵浔面上读出波澜,四目相对,视线又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不含情绪的薄唇。
看似凉薄冷淡,实则从来滚烫,如同能熔化一切的岩浆。
走神的小片刻功夫,眼前忽然暗下,竟是他以掌风熄灭了烛火。
随着衣料摩擦之音,虞茉被他托起,轻柔的吻落在眉心、眼尾、腮畔,最后来至唇间。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是含着易碎的稀世宝物,眷恋而珍惜。
她如同浸泡在暖热水流中,通体舒畅。
推拒的指尖蜷缩起,改为依恋地拉扯着赵浔的衣襟,盼他不要停下。
这无形之中安抚了赵浔,引导着她回搂住自己。
距离消弭,心脏落回实处。
虞茉被勾得意识迷离,愈发主动,小口小口吸吮他的舌尖。唇肉相贴,涎液交融,羞人水声“啧啧”作响,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粗重。
窗外,月光倾泻而下,映照出相拥的倒影,如藤蔓缠绕枝干,密不可分。
过了良久,她伏在赵浔胸前剧烈喘息,婉转动听的嗓音染上哑意:“阿浔,回京之后,你会变么?”
赵浔眼底清明一瞬,垂首凝望着她,郑重地答:“在你面前,不会。”
不论世人眼中的太子是温润,是无情,是聪颖,还是强势。
但在虞茉面前,他只会是阿浔。
闻言,她驱散心底因环境改换而升腾起的不安。指腹摩挲过喉间的一粒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