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赵浔默了默,不便解释内监的出现会引起虞茉猜疑,毕竟普天之下,唯独宫中才有。

他淡声:“虞姑娘于我有恩。”

庆言却不好糊弄,仍是气她差使堂堂太子殿下,斗胆问赵浔:“您可是心悦于她?”

赵浔眉梢跳了一下,目光从疑惑渐渐至了然,似是终于理清症结所在,反问:“我心悦于她?”

“......”庆言叹息,“所以属下才担忧。”

自家主子虽早慧,于情爱之事却晚熟。一贯冷情的人若是动了心,不知会是何等热烈。

倘若虞娘子亦有意,倒不失为一段佳话,可分明、分明见她并无所谓。

而赵浔也洞悉虞茉不愿入京,愈加不能因一己之私平增她的烦恼。他眸光很快黯了下去,吩咐:“事关女子名节,往后莫要再提。”

庆言忍不住提醒:“去了开阳县,您可是要和虞娘子扮作夫妻。”

赵浔:“......”

“依属下看呐,您不如将身份透露一二,还怕虞娘子不会主动攀附么。”

庆言并非仇视虞茉,相反,他是担忧自家主子不能得偿所愿。

想他入东宫当差十余年,见惯了克己复礼的太子殿下,如一樽完美神圣的木偶,看似温润平和,骨子里却天生淡漠。

可从此遇上虞娘子,印象中永远从容的殿下,偶尔会流露出愣头青般的无措。似寒玉表层的冰霜融化些许,束缚不再,恢复了少年郎的稚气。

庆言循循善诱道:“以您的身份、容貌、才华,世间女子谁人会不倾心?不如趁势收服虞娘子的心,将人带回京去,纳为良娣也好。”

殊不知,虞茉已屡屡对庆言口中“世间女子皆会倾心”的太子殿下提出退婚。

赵浔面色愈听愈沉,凉凉扫一眼庆言:“她。”

“她?”

庆言怔了两息方会意,咋舌道:“这虞娘子什么来头,她凭什么?”

赵浔眉眼一凛:“本宫说过,不可对虞姑娘不敬,事不过三。”

“属下一时嘴快。”庆言慌忙福身。

他摆摆手:“下去罢。”

房中归于寂静。

望着跳跃的烛火,赵浔轻轻叹息。装潢一致的厢房,纹路相同的明角灯,一墙之隔,可他又何尝习惯?

第19章 同乘

雄鸡报晓时,虞茉悠悠转醒。

许是汤药起了效,她四肢不再乏力,周身也干爽无比,唯有腿根磨破了皮儿,火辣辣的疼。

懒懒支起身,余光瞥见一截玄色布料,虞茉垂眸,见昨夜的素白寝衣不翼而飞,如今正穿着先前成衣铺子赠的裋褐。

谁替她换的?

困意顿消,虞茉抿紧了唇,热流一股接着一股涌上面颊,不知是羞是恼。

“夫人可是醒了?”

忽而,一道清脆女声响起。旋即,有人掀开重重纱帐,日光缓而慢地泄了进来。

虞茉微眯着眼打量,见床前立了一位女子,形容陌生,应是二十往上的年岁,身着青缎掐牙背心,细皮嫩肉。

她轻嗽一声,柔柔道:“你是?”

“奴婢茗香,是林府的家生子。听闻江夫人您受了寒,身边也没个能照应的,主子便差奴婢来伺候着。”

说罢,快步端来正冒着热气儿的汤药,另一手递上松软甜糕,关切地道:“夫人且先垫垫肚子,再趁热将药喝了。”

虞茉斜斜倚在床头,面色苍白,唇肉泛着桃花般的淡粉,别有一番病中美人的韵味。

茗香羞于细瞧,只将汤药放下,又取来靠枕垫于她腰后。

“多谢。”虞茉抬眸,“不知我夫君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