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见姨娘面色骤然发白,眼里戾气丛生,虞蓉咽了咽口水:“爹怎的还不回府,女儿去前头看看。”
“看什么看。”柳氏厉声将人唤住,嗓音发着颤,不知是惧是怒,“从前不见他关心那个短命鬼,现今人死了,日日哭坟给谁听。蓉儿,你十六了,女子一生便系在这两年,他不上心可以,你自个儿需得拎得清。”
“嗯......”
好话说得多了,便成了歹话。
况且,虞蓉在京中见惯了雍容华贵的主母,对眼前体态渐渐变样、满口铜臭的姨娘难免生出怨怼。
若姨娘出息些,她至于还是个庶女?至于被挺着“孕肚”的世家公子取笑?
一时间,气氛僵住,虞蓉绷着脸快步出了小院。
恰直虞长庆跌跌撞撞地进门,她忙迎上前去:“爹!今日又喝了多少?你心里是半点也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捧在手心十余年,虞长庆对幺女不可谓不珍视,闻言,眯了眯眼,努力捋直舌头:“你姐姐呢?”
虞蓉噎了噎,面上笑意全无,没好气道:“死了,两个月前就死了,尸身早被飞禽走兽吃得干净”
“啪!”
正是因为醉着,出手才愈发没轻没重。
霎时,虞蓉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她不可置信地仰头,试图在父亲眼底窥见惊慌与悔意。
然而短暂的清明过后,虞长庆越过她继续往前,朝温怜的旧院走去,口中嘟囔道:“阿怜,今日下值晚,女儿要的桂花糕没买着。等明日,明日我一定买上。”
月华如霜,生生将虞蓉冻得牙关打颤。
她胸口发闷,第一次对自己的决断生出怀疑。当初若留在萤州,父亲为一方父母官,纵然夫婿出身寒门,也不会由谁越过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