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进而又感到愤懑。
愤懑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故事里的人物,愤懑明明是主角,却没有江锦秋那样优越的硬件,愤懑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优秀,愤懑明明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结果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她还愤懑于陆绣春的突然出现,愤懑为什么她要跟自己离婚,为什么要考虑自己的求婚,为什么要假装客人突然出现,那十几万算什么?赏赐么?真恶心!
于是她一下站起身,拦住即将离开的大妈,将围裙塞回她的怀里,对她说:“不行,你还不可以走!我们是签了雇佣合同的,你要是擅自离开,我有权起诉你!工资我会照付,你只要安心工作就行,其她我会处理。”
大妈呆呆地看着王露然。
可王露然已经满腔怒火地离开了。
她冒着大雨开上停在民宿门口的红色跑车。
下午她约了山里一户制茶的农家,说好今天要去尝尝味道谈谈价格,半路正好碰见一辆贩售蔬菜的车摊,想着正好不用去镇上买菜了,便下了车。
今天民宿来了客人,不用担心吃不完。绝对不能显得寒酸了,不然被人笑话。对了,肉也要买几两,冰柜里的冷冻肉已经不新鲜了,留着自己吃。
付完钱后,王露然歪着脖子夹着雨伞往回走,袋子沉重地往下坠,两手提着,却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忽然两手一轻。
袋子破了,山笋、西葫芦登时滚了一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露然这边将手里的菜塞进后座,那边忙不迭弯腰拣拾。车门开着,雨水不断飘进车里。车座是真皮的,换作以前,王露然绝对舍不得为了区区几颗菜而糟蹋她的爱车,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眼里只有不断滚远的山笋。
山里到处都是斜坡,王露然追出去老远,最终那根山笋还是掉进了水沟里。下了雨,水沟成了一条小河,坡度有多大,水流就有多快,不一会儿那白色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山笋是这里的特产,尤其是这个季节的山笋,简直鲜掉人的大牙。这也是她觉得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来招待什么都不缺的陆绣春的菜食。
而在山笋被冲走的一瞬间,王露然感觉心里某根弦也跟着断了,她不断控制住的发酸的鼻头陡然猛烈地发作起来。
然后她开始哭。
蹲在地上,哭到喉咙发疼,双眼模糊,整张脸被雨水还是泪水浸润。
“小姑娘,这是你的么?”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头上的雨水消失了,那位老人打着雨伞站在她的边上,手里拿着那根被水流冲走的嫩生生的山笋。
“我就说怎么水沟里会有笋,还想着晚上把它炒了吃呢。”
老人就住在附近,是张熟面孔,可惜王露然过去每每只顾着来去匆匆,不曾也没那个闲工夫跟她们联络感情。
老人让王露然跟她回家擦一擦,说这深山老林的,难得看见一张年轻的面孔。王露然也没有推辞,只笑着,可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她还在想陆绣春。
想她现在在干嘛,想她接下去还会干嘛。
终于无法忍耐的时候,她跟老人说起这件事。
她也不是真的需要获得什么建议,她只是需要倾吐,她想的是,老人家这把年纪了想必记忆不会很好,快快地忘了,这样自己也没有心理负担,谁知第二天周围一片的老太太都知道她是离婚后跑来山里的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那时她正因老人的一句:“可能她只是想要过来看看你。”而呆愣在了原地。
“也许她只是想你了。”
“是、是么?”
“怎么不是!你说你一声不吭就一个人跑了出来,人家能不想你么?”老人用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