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她的手指转了个圈，最后递还给她。

王露然早已经收回视线，她看着眼下的白色机器，愤愤夺了过来。

车身发动，嗡嗡的震动包裹着她们。

王露然看向车窗，车窗上的陆绣春的双眼始终直视前方。

忽然，投射在玻璃上的那张脸侧首看了她一眼。

仅仅一眼就收回了，却烫得王露然一个激灵，她感觉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于是更加不满地挣动被安全带束缚的身体，假装不舒服，假装安全带太勒，假装困乏，愤愤地闭上眼。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露然，你究竟是以什么心态讨好我的？”

“会不会其实你很厌恶讨好我的感觉，毕竟那时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还是说，你很为此得意。”

陆绣春的语气淡淡的，但是每个字都裹着尖刺。

她只是看上去平和，看上去无动于衷而已，实际上也许她心里已经恨死了，不然王露然不会感到心脏更被抽干了似的。

王露然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里有股东西在翻腾。

可是陆绣春却淡淡地笑了。

她几不可闻的笑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漾开。

“你看看，只要你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我就灿烂了，很快我就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一定觉得原来讨好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在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露然，你是怎么想的？嗯？”

“你既然都已经这么认定了，干嘛还要问我？想听我那么说么？说我恶心你？想听是吧！那我就说个够！我一点也不喜欢讨好别人！讨厌死那种感觉了！一想到我讨好的人未来可能会对我落井下石，我就觉得我像个傻子！”

保时捷的急刹带来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尖叫，王露然因为剧烈的反作用力，身体猛地前冲，又突然后摔，最终靠定座椅，感觉胃也跟着翻滚。

汽车停在了路边，旁边是一片绿树浓荫的公园，周围路段没什么人，王露然看向旁边，陆绣春将额前的长发拂至脑后，她的手握住了门把手。

她想下车。

王露然一把抓住她，“你别走！”

“你不准走！”她又喊。

王露然半个身体爬过去，去吻那个已经狼狈透顶的人。

她一面吻，一面在狭小的位置间挣扎。王露然感觉她们就像搏斗一样，胡乱地纠缠，而她这次是进攻方。她需要不断摆脱她的挣扎，抓住她挥舞的手，摁住她试图离开的身体，最终保持在一个骑着陆绣春单条大腿的姿势才得以放心下来。

方向盘抵着她的后腰 ? ，她们两个人都动不了。

她获得了胜利。可她也知道，其实这只是讨好而已。

而且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出，为了获得长久的主动权，王露然不能停歇。她啃得又急又狠，两手攀着陆绣春的双肩，脖子歪着，膝盖挤入陆绣春的双腿之间，挤入逼仄的大腿内侧柔软的肉里，被夹住。陆绣春的嘴唇微微张着，可是她像溺水一样一面喘息呜咽，一面晃动脑袋，以图躲避她的亲吻。王露然气急了，双手桎梏住她的脸庞，然后狠狠咬她的嘴唇。

她的手伸入陆绣春的衣服里。陆绣春的手抓着她作乱的手，她不肯停，依旧执迷不悟地伸进去。

她摸着她的身体，但实际她指尖途经的触感随着发热的大脑在不断远离、不断飘走，“陆绣春，你就是因为想离婚想疯了才会那样编排我。”她狠狠地说。

陆绣春仰着脖子，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的喘息停止了一瞬间。而那一瞬间过后，一股颤抖的沉重的气息从她的唇齿间陡然溢出来。

她的身体松懈下来，像是放弃了挣扎，跟条死鱼似的陷在皮质座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