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然本来是想要直接冲去她们子公司找陆绣春算账的，可想想她们都快要离婚了，自己就算质问又算什么呢？

更何况……

更何况个屁，没有更何况！

是自己说要顺其自然的，现在已经顺其自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从上次就想说，你们家阿姨的手艺真不错。”陆绣灵一面囫囵喝粥一面说。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我上次是怎么说的？嗐，不重要，都已经过去了。”

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么？

过不去。

王露然很生气，很憋屈，很受伤。

她被离婚了，虽然剧情如此，可是凭什么呢。

“你干嘛？”陆绣灵含糊着说，“你你你你该不会要哭吧。”

“我不能哭么！我就要哭！我都失恋了！哭哭怎么了！”

陆绣灵咽下去，瞪大了眼睛，“失恋？你果然……”

王露然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你姐把我甩了！”

陆绣灵拍着她的背像拍着一个小孩子的背，“好了好了，没事的，你看你不没破产嘛。”

“狗屁陆绣灵，你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王露然哭得更凶。

在她生病的这一个星期里，陆绣灵曾来看过她。

她隐约记得她坐在她的床边，跟她聊了一会儿天，也没什么能做的，就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雅姐，自不必说，还有邓姨，代表她奶奶来的，还有各种阿猫阿狗，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连姜兰那厮都给她发来短信说：「听说你快死了？要不要我给你选块地？」她没回复，那边又发：「现在地太贵了，我可不帮你选。」

那时她还为此笑了一下。

这里的很多很多人中，唯独没有陆绣春。

在她的世界里，陆绣春就像是一个因为工作打转的陀螺，她以为她远在山里，以为不方便，以为等她忙完了总会回来看自己一眼。

可是没有。

多狠的心，因为想要跟她离婚，就什么情面都不顾了。

王八蛋。

她继续哭。

陆绣灵看她可怜，就给她点了几瓶酒，说大发慈悲陪你喝几杯。

王露然不期然想起有一次她说：“王总我大发慈悲给你设置一个专属铃声，下次绝对不会接不到你的电话了。”

那时她们还恩恩爱爱呢。

对了，得把陆绣春的专用铃声换掉。

给她设置成静音，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过了一会，又把静音换成震动。

又过了一会儿，把震动换成系统铃声。

可以，就这样。

她满意地收起手机。下一秒，系统铃声响了起来。

王露然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胡乱接通后，嘴巴又磕巴，“喂、喂，干嘛……”

“是我。”

是陆绣春的声音，没有情绪，没有起伏。

“我知道是你。”

“奶奶听说你的病好了，说晚上一起吃顿饭。”

“啊？”

“你有其他事？”

“没有……”

那边顿了顿，“你在哪，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后，王露然握着手机呆愣了好久好久。

刚才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对了，她报出了这间会所的名字，就这间陆绣春和江锦秋曾单独见面的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