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的。”温仪景笑道,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花灯铺子上。
黄昏已过,街上热浪迅速退散。
花灯铺子门口挂了一盏滚灯,在落日晚霞里随风摇曳,光影交错。
“真好看。”温仪景看的着了迷,走上前去,抬手拨弄了一下红灯笼。
老板热情地走了出来,“夫人真有眼光。”
“喜欢就买了。”温首阳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出手大方的很。
温仪景动作一顿。
“年少时,你院子里从未挂过灯笼。”温首阳语气温柔,眉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
温仪景淡淡地收了手。
是啊,花灯节的时候,温白榆的院子里满院子各种各样的灯笼,照的比十五的月亮还要亮。
而她的院子里,空空如也,风一吹,乌云还会盖住夜空的玉盘,漆黑一片。
可那又如何呢?
早就都过去了,她过了想挂满院灯笼的年纪。
“长离,将这家铺子买下来,让他们务必在今年花灯节的时候,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都挂满灯笼。”温仪景同样豪气地掏出了昨日萧玉京给的银票。
老板看着那檀木盒子一愣,连忙将温首阳递过来的银票还了回去,接了长离递过来的。
温首阳笑容一僵。
“若是不够,便写个欠条,明日我让人来补上,若掌柜的背后还有东家……”温仪景看向中年男人。
“没有没有,一万两足够买下这个铺子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小的们一定完成。”老板只拿了一半银票,剩下的还给了温仪景。
温仪景多看了老板一眼,笑了笑,踮起脚摘下了门口那盏滚灯。
夜风吹得灯笼转动不停,烛火却不熄。
温仪景眸光亮晶晶的又拨弄了一下灯笼。
旋转飞覆,辗转相互,红绢衬的她笑容纯净无暇。
温首阳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支桃木簪递到她面前,“欠你的及笄礼,希望你能逢凶化吉,岁月圆满。”
光影交错中,温仪景和温首阳四分相像的面容浅浅的诧异倾泻。
滚灯的光映照在桃木簪上,通体流转着琥珀般沉凝的温润,簪首雕刻着九转丹凤,簪身祥云浮雕流转,簪尾处散发出清冽的桃香。
簪子的工艺并非顶尖,可通体看上去贵而不矜,似乎将天地灵袖都敛进了七寸木影中。
温仪景拎着滚灯的手紧了紧,缓缓抬手接了过来,“阿兄有心了。”
桃木簪入手带着三分暖意,入手便知,这支簪子雕刻至今,已经有些年头了。
当年及笄礼办的匆忙,回门的时候温首阳对她也还算不得亲近,更没送一支簪补上,那又是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竟然亲手去雕刻?
“阿兄是想用这一支簪子让我放了温白榆吗?”温仪景笑了笑说。
温首阳深深看了她一眼,反而道,“一起吃个饭吧,过两日得空,请你去茶楼听书。”
“好啊。”温仪景便也不再提温白榆,往回走,又路过了那家首饰铺子,“阿兄手中若有闲钱,不妨再送我一支如何?当下时兴女子穿男装。”
温首阳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比起温沧渊的窘迫,温首阳荷包鼓了太多。
温仪景试探地拿了一支五百两的羊脂玉簪。
温首阳却主动拿起了另一支八百两的,“这个吧,衬你。”
温仪景,“……”
这语气搞得好像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嫡亲的阿兄,少不更事,没为你花过银钱,如今这些钱也都是我自己赚的,没偷没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