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不见,入京之后,他想过许多和太后娘娘重逢的画面。
想着温仪景还和年少时候一样,乖巧地将所有尊贵体面都送到温家,就为了能得到父亲和母亲的一句夸赞。
可等了很久,太后娘娘给小皇帝办婚礼,又将自己给嫁了出去,他们也没能见着人。
于是,他又忍不住想,她许是恨毒了温家,所以永远不见他们。
可母亲到底是想见温仪景的,所以才会故意散播不认这个女儿的言辞,希望可以激起温仪景年少时心底的渴望,让她乖乖回到温家低头认错。
如今,人果真是回来了,笑的比年时还明媚。
温沧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插着一把带刺的利刃,在不停的翻动。
抬手用力按了一下心口,袖中拳头紧紧攥着,他迎了上去,温柔笑着,“阿景回来了,爹娘都等着你呢,快进家。”
温仪景眉梢高高扬了起来,淡淡哦了一声。
都等着她呢?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出嫁之后父母终于开始惦记自己了,满心的欢喜。
可头一回出嫁回门,等着她的是什么呢?
是要她的心头血去救温白榆。
如今,想来也没太多区别。
她淡淡地笑了,看着那深深的庭院。
院门不大,门槛却很高,比皇宫里的还高。
青鸾正抬着木板去给萧玉京的轮椅铺路。
已经转身跨过门槛的温沧渊发现人没跟上来,不由回头看过去。
只见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头上的银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人却纹丝未动。
他不由蹙了眉头,不悦道,“温仪景,都回家了还要摆你太后娘娘的谱呢?难道非要阿爹阿娘亲自出来迎你不成?”
温仪景看着青鸾铺木板的动作一顿,犹豫地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温沧渊眉头都打了结,“温仪景,你差不多得了,如今你都得了这尊贵的身份,还想怎么样?如果不是当年榆榆让了你,今日回门的或该是榆榆。”
阿娘说,和温仪景这样说话,她就会和小时候一样,想着要对温白榆好了。
于是温沧渊又继续补了一句,“不肯回家便算了,爹娘本就因为榆榆的事情心情不佳,还要再看你的脸色,真是晦气。”
萧玉京朝着青鸾不动声色地摇头,让他先停下来。
静静看着温沧渊说尽刻薄的话,却在想,为何温沧渊左手腕处竟然会和太后娘娘有一道一样的伤疤。
温仪景也不动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沧渊。
杨柳不想自己低头,便安排温沧渊这个棒槌来迎她,也真是用心良苦。
阳光下,她玉手轻抬,凤眸微眯,慵懒的下令,“瑶瑶,将温家这门槛给本宫拆了。”
袁清瑶今日带了四个精壮的侍卫,弯刀落下,结实的门槛便一破两半,一踢一踹,温家大门瞬间被踏平。
温沧渊这才看向萧玉京,心里咯噔一声,被绞的更疼了,看着笑意盈盈的温仪景,他欲言又止,“我……”
他不知道萧玉京的轮椅过门槛要这么麻烦。
温仪景让青鸾推轮椅,自己一步步走到温沧渊面前,笑眯眯问,“阿兄真的不想我回家?阿爹和阿娘也不想?”
温沧渊语塞,俊脸苍白的没了血色。
他们当然想温仪景回家,想了很久了。
“温家大舅舅,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了,好歹也是读书人,传出去都让人笑话。”袁清瑶上前一步,剑柄戳了戳温沧渊时而抬手按住的心口,嘲弄笑了。
温沧渊踉跄的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影壁墙上。
影壁墙后,杨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