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景手都一顿,萧玉京这还倒打一耙起来了?
她放开了手中青丝,朝着萧玉京那几分委屈的俊脸上狠狠掐了一把,顿时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指印。
温仪景,“……”
如此脆弱?
她讪讪落下手。
别开视线看向院中被大雨冲刷的发亮的青石砖,廊檐下茉莉花瓣被风吹到了一片积水中,皱巴巴的乱作一团。
萧玉京看着温仪景今日略显苍白的侧脸,缓缓道,“大姑母的难缠,夫人也领教过一二,我不想夫人卷入,但若夫人有安排,自然要听夫人的。”
温仪景便又回头看他,对上他脸上的指印,叹了口气,无奈地抬手轻轻给他揉了揉,还凑过去鼓着腮帮子轻轻吹了几下,将萧玉京整张脸都给吹红了。
萧玉京心中默默念起静心咒。
太后娘娘有伤在身,不可气血躁动。
温仪景看着他闭上眼,长睫毛却止不住地颤抖,抬手轻轻拨弄两下,笑道,“周楠到底也是觊觎过你的女子,如今你将她从恶魔手中救了出来,或许人家想要以身相许呢。”
萧玉京倏地睁开眼看向她,满脸委屈,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温仪景看着他,凶狠说,“她若有此意,我就将她小命留在奉高。”
萧玉京还是红着眼看她,不说话。
温仪景便笑出声来,抬手揉了揉他冷白的面皮,笑着说,“我去问问周楠的意思,或许她自己有别的想法。”
萧玉京轻轻点头。
周楠是个大人了,无论作何选择,最后都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温仪景爱极了萧玉京这乖巧的模样,低下头轻轻亲吻他泛红的眼尾,温柔的像是奖赏他方才的识趣儿。
萧玉京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洒下淡淡的阴影。
廊柱的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空气里起了几分凉意,远处的岱山都仿若披上了一层黛青的纱衣。
庭院里,温仪景挤在萧玉京的轮椅上靠着他睡得正香。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谢记的地下城,站在放着杨柳尸首的冰棺前。
她缓缓伸出手,推开了沉重的冰棺,一瞬间,冰棺里一身白衣的女人睁开了眼,朝她露出慈爱的笑,“阿景都长这么大了,蛊虫也该产卵了。”
说着,女人朝她伸出手。
温仪景没有犹豫地也伸出手要将人拉起来。
“夫人,该吃饭了。”手被人轻轻捏着,耳边是萧玉京低沉的声音。
温仪景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她揉了揉眼,坐起来,天色已经暗了。
萧玉京随着她起身,也动了动自己发麻的胳膊。
吃过饭,萧玉京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温仪景在院中活动活动没什么力气四肢,看着玄英放在桌案上的一碗药汤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就听见了轮椅的动静。
重新梳洗过的萧玉京出现在视线里,温仪景意外地挑眉,“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一眼被她靠了一下午的胳膊,吃饭的时候明显感觉萧玉京吃饭胳膊都不太灵活。
萧玉京让小顺子先退下去,陪着温仪景在院中的长离见此也离开了。
温仪景看着院中只剩他们二人,黑亮的眸子一转,抬手示意萧玉京先别说话,
然后她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端起剩下的大半碗汤药,闭着眼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提着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走到萧玉京面前。
在萧玉京疑惑的目光里,她弯下腰一把捧起他的脸,苦涩